厲景深眼神淡漠地瞟了過去,入目是一個巨大的鐵籠,籠子用柵欄分成兩個區域,夏明玥被困在一個角落里,像是一個沒了氣的氣球,軟綿綿趴在籠子里。
她渾身是血,頭發凝結成一團干巴巴的血塊,而最可怕的是女人那一雙腿,從膝蓋往下全是血淋淋的傷,隱約能看見一堆腐肉下的白骨。
看守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從身上摸出一個遙控器,不知道按了什麼按鈕,橫在中間的柵欄打開了。
黑色的比特犬張開鮮紅的大嘴朝著夏明玥撲去,夏明玥嚇的渾身哆嗦,身體都快卡進籠子鐵桿里,可兩只腳無論怎麼躲也躲不過,被狗咬了一口場面極其血腥。
趙錢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狗嘴里正嚼著什麼,那應該是夏明玥的腳趾。
夏明玥身體被注射了一種刺激神經的藥物,吊著她的氣,讓她想暈也暈不過去,精神亢奮每時每刻都面對著被撕咬的恐懼。
最開始的時候,夏明玥腳上還拴著鐵鏈,她在前面跑,狗在后面追,就跟在逗老鼠似的,等狗咬她一口后就把人往籠子里扔,傷口不需要處理,只要人沒死就好。
后來她雙腳被咬壞,只能跪著往前爬,漆黑的地下室里模糊兩團影子還以為這里面關著的是兩條狗。
比特犬攻擊性強,沒有馴化過的比特犬更是兇猛,身上自帶一股烈性,聞到血腥會異常興奮。
所以想都不用想,夏明玥在這三天里遭遇了什麼,那滿是腐肉的雙腿就是成果。
“乖乖,坐好。”馴養比特犬的飼養員一出聲,黑色比特犬立即乖乖坐好,哈著氣,哈喇子混著血往地上淌。
這走近了才發現夏明玥人是瘋了,瞳孔渙散一個勁兒的搖頭說不要,嘴里胡亂說著我錯了。
一句錯了就能抵消所有罪過?
原本拴住夏明玥腳踝上的鏈子,因為她腿受傷改成了栓在脖子上,厲景深接過保鏢遞過來的鐵鏈一點一點的將夏明玥給拽出來。
夏明玥那雙腿連爬都爬不了,被人拽著,像一只驚弓之鳥,蜷縮著想要滾到原來的位置。
但被比特犬吼了一頓后,瞬間不敢動彈“嗚嗚嗚”的叫,不知道在說什麼。
厲景深戴著手套,彎下身撩起夏明玥的的頭發,被頭發遮住的臉也是血淋淋的,她不僅腿廢了臉還毀容了。
厲景深看她一眼都覺得侮辱了眼睛,松開手,把手套扯下來扔到地上。
夏明玥也在這時恢復了一絲神智,霧蒙蒙的眼睛在看到厲景深后恢復了一些亮光,其中還夾雜著恨意,她趕緊垂下頭哆嗦著道:“景深,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我好疼啊……”
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夕間就全變了,她感覺事情還發生在昨天,她精心準備訂婚宴,她和厲景深站在耀眼的臺上對著所有賓客宣布祝誓。
就在她快要登頂的時候,突遭五雷轟頂,她被打入地獄萬劫不復之地。
她所有丑態被曝光在大屏幕上,厲景深也知道了她不是當年救他的人。
再然后,傳來沈知初的死訊,多好的消息啊,那個女人終于死了,擋著她路的人終于消失了。
她知道厲景深睚眥必報的性格,正準備拿著厲景深當初給她的錢,偷偷聯系宋臨出國,卻在去機場的路上被人綁架,之后就是無止盡的折磨里,她活的生不如死,每日每夜被狗撕咬。
開始她還能掙扎,到最后她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希望那條狗能嫌棄她一點,咬的不要那麼重。
漫長的三天,全拜眼前這個人所賜,這個她當初一心想嫁的人,一直心心念念愛著的人。
她做過很多壞事,因為厲景深的“不計較”總是肆無忌憚,心里想著,就算他真知道了她和別人聯手害了沈知初,他也不會拿她如何,畢竟厲景深對她好了七年。
可她沒想到厲景深會對她這麼狠,像一條狗一樣把她鎖在狗籠子里被狗咬。
夏明玥忘記了,那七年是她鳩占鵲巢騙來的。
在夏明玥伸手要靠近的時候,厲景深一腳把她踢開。
夏明玥控制不住大哭,張著嘴應激的抽噎著,血液從她嘴角流出來,把本就臟亂的一張臉糊的更臟了。
厲景深當初有多“珍惜”她,那麼現在就有多恨她。
夏明玥癱軟在地上,視線斜著,這樣的厲景深宛如地獄上來索命的惡鬼。
她知道無論她說什麼他都不會放過她,她這幾天仿佛把一輩子的苦都嘗完了,既然他不放過她,那她也不會讓他好受。
她啞著嗓子虛喘道:“厲景深你只會沖著女人撒火,你個孬種,我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可你不想想我為什麼要做那些,你明明說了會娶我,可你卻和沈知初糾纏在一起,明明答應了我和她離婚卻糾纏了七年,七年……一個女人有多少個七年,你違背了自己說過的話,我做的那些不過是為了搶回屬于自己的東西,我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