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驚呼:“外面下雪了,J市有六年沒下雪了吧?沒想到今年居然下雪了,還是在這樣的好日子里。”
“對啊,訂婚下雪寓意好,雪落身上共白頭。”
原來是下雪了,難怪會這麼冷,厲景深看著窗外的雪,像羽毛一般洋洋散散落下來。
沈知初喜歡冬天下雪,可生在南方,很難才能見到一場雪,就算下雪也是米粒大小的雪花,落在掌心稍縱即逝,像這樣的鵝毛大雪在他印象里根本就沒出現過。
厲景深看著窗外的大雪大片大片的飄下來。
這好像是他這輩子見到過最漂亮的雪。
不知是誰打開了窗戶,寒風灌了進來,厲景深回過神,忽然發瘋的向外跑。
正在接受采訪的夏明玥看到厲景深慌亂的臉色,心里“咯噔”一下,她提著裙尾,錯開擋在的面前賓客,快步朝厲景深追去。
“景深,你去哪兒?今天可是我們的訂婚宴!”夏明玥穿著高跟鞋追不上他,只能在后面大喊。
厲景深腳步都沒有停一下,夏明玥頓時慌了,顧不得周圍還有記者在,直接在后面大聲威脅:“厲景深,你今天要是敢走出這里一步,以后沈知初出事了,你別來求我!”
果然,厲景深停了下來,他側身,眼眶腥紅的像是要滲出血來,夏明玥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目光。
陰鷙的宛如銀鉤要將她心臟給勾出來撕碎,她害怕的后退了兩步,戰戰兢兢道,“厲景深今天是我們的訂婚宴,你看這麼多人看著我們,有什麼事等記者媒體走了,你再去忙好嗎?”
厲景深蹙緊的眉頭從剛才就一直沒松開過,靠近太陽穴的一根青筋凸出來微微跳動著,“我現在有急事,必須回去!”
“那我呢?”夏明玥心中一酸,眼淚差點流出來,她提著裙擺步伐踉蹌地靠近厲景深,“今天是我準備了兩個月的訂婚宴,你現在因為你所謂的急事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里,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幾道意味不明的視線朝她看過來,夏明玥氣的手指發抖,她被這些眼光給刺痛了。
夏明玥深吸一口氣,克制住內心的憤怒,沉著嗓子道:“你就算不為我考慮也要為沈知初考慮吧,畢竟過不了多久她就要做胃癌手術了,如果這個時候我出點什麼事,她就少一條命。”
夏明玥為了這場訂婚宴花了不少錢洗白,請營銷媒體大肆宣揚她和厲景深的“愛情”,一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對夏明玥的印象是厲景深的青梅竹馬,可惜當年被沈知初“橫刀奪愛”,硬生生的分開了七年。
坐在酒店里面的豪門太太壓低聲音討論沈知初,紛紛搖頭表示對這種人感到惡心,防火防盜防沈知初。
比起別人開心的事,她們更喜歡在背后往別人身上捅刀子,樂意把自己的開心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
陸霆川站在二樓落地窗目睹了這一切,他點上了一根煙,看了看腕表,這個時間點……沈知初應該……
心臟突兀的刺痛了一下,他伸手揉了揉,將那股異樣的刺痛給揉散開。
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被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影響情緒,為了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犧牲一條人命算得了什麼,他活了二十多年,折在他手里的人命不盡其數,一個女人算得了什麼?
陸霆川甩開思緒,悶頭吸了口煙,煙燼帶著火光落地,明明滅滅,男人半瞇著眸子抬頭看著外面飄雪的天。
沈知初老天都在可憐你,這麼多年J市沒下雪,你一死就下了,可惜你沒命看。
“事情辦妥了嗎?”陸霆川彈了彈夾在指間的香煙。
站在他身后的下屬回道:“已經把屏幕上的u盤給換掉了,順便連接了那邊的監控器。”
陸霆川嘴角微揚,下屬又問:“陸總,現在就下去嗎?”
陸霆川將手里燒到一半的香煙掐滅,彈進垃圾桶:“急什麼,等會兒狗咬狗,亂咬到人怎麼辦?”
沈知初帶給了他南水島那批貨的信息,作為交換幫她帶份“大禮”是應該的。
陸霆川指著樓下倆人,問身后的下屬:“知道這叫什麼嗎?”
下屬神情莫名,搖了搖頭,實在猜不出陸霆川想要表達什麼。
“這叫,女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
厲景深和夏明玥訂婚的消息各大平臺都在直播,就連平時不怎麼關注網的蘇渺都看到了,包括剛回國帶著抗癌研究成果的秦默……
宴會現場,司儀上臺認真介紹今天這對未婚夫妻相識、相知、相遇和相愛的故事,隨后讓倆人上臺交換訂婚戒指。
夏明玥柔聲道:“景深,最起碼也得把訂婚戒指交換了吧?”交換一個戒指頂多也就一兩分鐘,甚至還不到。
厲景深咬緊牙關,下顎骨凸了凸,他臉色很是難看,一時間大腦被各種東西占據,有沈知初最后發出的嘶吼聲,也有夏明玥的明目張膽的威脅。
他不怕夏明玥威脅,他怕的是夏明玥出個什麼意外,那沈知初就真的少了一條命,他不敢拿沈知初的命去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