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言一路趕來,精神就沒松懈下來過,連剛才的午飯都吃的不怎麼愉快,正逢換季,嗓子有些啞季時言清了清喉嚨咳嗽兩聲問道:“有菊花枸杞嗎?”
“......有。”
“那就泡菊花枸杞,多加點蜂蜜。”
厲景深吩咐管家去泡茶。
倆人面對面坐著,厲景深面前的是杯醇香冒著熱氣的咖啡,季時言面前的玻璃杯泡著菊花枸杞加了兩勺蜂蜜。
“你在養生?”
季時言喝了一口,他喜甜,這加了兩勺蜂蜜的菊花枸杞茶,味道剛剛好。
“畢竟是要奔三的人了,男人養身才不顯老,何況我還是個醫生。”季時言隨口調侃一句,然后臉色轉正,開始說正事,“你昨晚急匆匆給我發短信讓我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夫人是怎麼突然有短暫記憶的?你是不是做什麼刺激到她了?”
季時言一開口就拋出去三個問題,厲景深不好意思把自己跪遙控板的事說出去,于是把昨天下午發生的事情經過簡略的和季時言說了說。
“她是無意間記起來的一個片段,連她自己都分不清那些存留在她腦子里的那些畫面是不是真的。”
“正常。”
厲景深和他談論這些的時候,心情十分的沉重,像是懸掛秤砣,心臟被扯的泛疼。
“那她今后會不會又忽然出現這種情況,然后全想起來?”
“不排除這種可能。”季時言說道,“之前我在醫院里就提醒過你,催眠不是長久之計,短暫的失憶總會想起來的,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
看出厲景深的焦躁,季時言安慰道:“不過你也別太著急,現在我來了,情況肯定會好一點.......”
厲景深聽他安慰還不如不聽,他又問:“晚上的藥能不能加量?”
“不能!那藥一天最多一顆絕對不能加!”季時言義正辭嚴,“當時你夫人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她被注射的那五針藥劑停留在大腦,對她大腦本就很損傷,現在又吃這種藥,還想加量,你是想讓她成傻子嗎?要不是你強行要她什麼都想不起來,我根本就不會給她開這種藥。”
厲景深心里一慌,加大藥量會成傻子?那他昨天給沈知初喂了兩顆應該不會有事吧?厲景深也沒敢多問。
季時言看他眉頭緊鎖,知道他著急,不然也不會這麼急的叫他過來,可急也不是辦法。
“其實我有點好奇,你為什麼一定要讓你夫人失憶?”
最初厲景深叫他來給沈知初做催眠時他還能夠理解,畢竟當時沈知初在醫院精神受到刺激情況很不好,催眠是對她最有效的方法。
可現在的沈知初,明顯情緒已經開始逐步穩定了,精神也開始往好的方向回轉,可為什麼還要吃壓制精神的藥物?強制讓她失憶?
厲景深不太想和季時言細說他和沈知初那些事,但讓醫生了解病人的情況是最基本的。
“她只要想起來就一定會和我離婚。”
“這麼絕對?”季時言越發好奇在沈知初身上發生了什麼,之前他在網上還能搜到沈知初的名字,看得到她家破人亡的信息,還有和厲景深打離婚官司的視頻。
可后來,沈知初這三個字被網絡禁封,那些八卦消息也被一條不剩的全刪光,這樣的大手筆一看就是厲景深做的。
厲景深苦笑一聲:“你知道她身上那些傷吧。”
季時言點頭,當時他給沈知初做催眠的時候,她的主治醫生和他大概說了幾句,就那麼幾句話就把他給僵住了。
身上上百的傷,光是十根手指頭就觸目驚心,就別說被衣服遮擋的地方了。
“我害的,我是罪魁禍首,所以你認為她醒來后會原諒我嗎?何況在她出事前我們就去法院離婚了。”
季時言本來還算平靜的臉色,在聽到厲景深后半句后瞬間怔住了。
“你們已經離婚了?”他驚愕的都快合不攏嘴了,瞳孔放大發亮,還有種嗅到不為人知的八卦的驚喜感。
“嗯,她提的。”
“我說呢.......”畢竟當時那場離婚官司打的風風火火,還上了熱搜,厲景深費那麼大勁的功夫讓沈知初敗訴,又怎麼會主動和沈知初提離婚。
厲景深冷冷瞥了他一眼,其眼神不言而喻,警告中充滿殺氣,臉上一副你要是要是敢說出去我就殺了你的表情。
“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守口如瓶。”
厲景深按照這些行為說實話很讓人感到不齒,把前妻關在家里整天讓她吃失憶的藥,這要是按照法律來判,起碼得是個無期徒刑。
厲景深看了眼腕表,這一談半個小時都過去了,放在面前的咖啡已經從滾燙變得溫熱,沒有一絲熱氣,他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沒加一粒糖的黑咖啡一直苦到舌根,苦味過后升起淡淡的醇香。
“總之你好好想想治療辦法,不能讓沈知初恢復記憶。”
“我盡力。”
厲景深對季時言的人品是百分百放心,知道他不會多說,拿多少錢辦多少事,厲景深把早就準備好的支票遞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