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深嘴角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但笑著笑著卻有大顆的眼淚往下掉。
厲景深低著頭,哽咽地說:“沈知初等你醒過來,我再也不會把你弄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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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夕陽籠罩著整個醫院,窗戶邊泛著金黃色,厲景深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那條拆了一半的圍巾,他維持這樣的姿勢已經一下午了,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眼神空洞面色蒼白。
冬天來了,窗戶關的密不透風,玻璃上映照出他模糊他的身影,他呆滯的看著宛如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個冬天真的如沈知初所想的那樣下雪了,窗外星星白點這是今年第一場雪。
雪花飄落在窗沿上,厲景深站起身,只是輕輕呼吸玻璃上就起了一層朦朧的白霧。
蓉城少有下雪,他來到蓉城七年,加上這一次下雪只見過兩次。
南方的雪太小了,落在掌心里稍縱即逝。
沈知初的身體情況很不好,又是植物人又是胃癌,每天靠輸液和氧氣罐活命,一不小心,她就會像這雪花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厲景深抓住圍巾捂住沈知初的手,啞著嗓子說道:“這個冬天我等著你回來把這條圍巾重新織好......”
厲景深摸著她粗糙的指尖,喉嚨堵了堵,他忘記了沈知初的手已經不能再做這些細活了。
“.......還是我自己織吧。”
第208章 白秋死無全尸
趙錢沒想到平時不是上班就是加班的厲景深,居然會閑暇時間來織圍巾。
還有,為什麼他手里的圍巾這麼眼熟?
厲景深學什麼都很快,可偏偏這織圍巾笨手笨腳,反反復復看了幾十遍教程可就是織不會,時不時漏針,一條圍巾坑坑洼洼,線條扭曲。
聽到門口傳來動靜,厲景深皺著眉頭看過去,也沒放下手里的針線平靜的看著站在外面的趙錢。
趙錢被他的眼神看的渾身發冷,猶猶豫豫的叫了聲:“厲總。”
厲景深“嗯”了一聲,這次終于把手中的針線放下了。
整個畫面充斥了違和感,趙錢覺得尷尬,要不是有事要和厲景深說他早走了。
趙錢拿著文件夾進去:“厲總這是公司這個月的報表您看一下。”
厲景深喝了口冷水:“放桌上吧。”
趙錢把文件袋放到桌上后又把目光轉向厲景深,猶豫不決。
“還有什麼事?”
“厲總,白秋消失了。”
厲景深眼神一怔:“消失了?”
“嗯。”趙錢說道,“孤兒院院長報警找了一個多月人都沒找到,他腦子本就不好,總之……情況不是很好,警方已經決定做死亡處理。”
之前調查清楚完白秋的身份后趙錢就沒再關注他了,再加上最近事情多,沈知初成植物人睡在床上厲景深沒日沒夜的守著她,累積起來的工作基本上都是他在處理。
人一忙難免會忽略一些事,白秋就這樣被忽略掉了。
要知道白秋可是當年以身救過厲景深的人,知道人出事了,趙錢立馬趕來了醫院。
厲景深對白秋并沒有多大的印象,知道他是厲淮安后除了驚訝外更多的是危機感。
厲景深擔心沈知初和白秋過多接觸后會發現他才是十六年前救她的人。
“厲總,我們要安排人去找嗎?”
“嗯,你安排人查一下是什麼情況,另外給福康孤兒院捐一筆錢。”厲景深看著沈知初的臉,“以沈知初的名義。”
趙錢離開醫院后,厲景深起身活動了一下脖子,醫院外種了很多銀杏樹,到了冬天葉子全落光了,銀杏樹一年四季都具有觀賞價值。
春夏秋天看銀杏葉,到了冬天就看銀杏枝,枝干上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雪。
厲景深承認他是個自私的人,在聽到白秋消失后除了驚訝外沒有多余的情緒,連一絲擔心都沒有,他甚至覺得白秋消失了也好。
這樣沈知初醒來后,也不會發現什麼端倪,她會一直把他當做十六年前救她的人。
厲景深帶著這股僥幸感,如果確定白秋死了,那他會好好給他找塊風水寶地建墓,給他多燒點紙,祝他下輩子投個好胎。
一個月過去,厲景深派出去調查白秋的人得到消息,在海邊發現了白秋的蹤跡。
目前確定白秋是被人殺害投海滅尸了,雖然尸體沒找到,但那可是斷崖海,從那麼高的地方扔下去海里還有鯊魚,絕無生還可能。
厲景深翻著手里的相冊,相冊是從孤兒院拿來的,有集體照也有個人照,白秋長相出色在人群中一找一個準。
厚厚的一本相冊翻看下來近三百多張,白秋從小到大的照片都在里面。
翻到最后幾張,厲景深的動作忽然僵住。
白秋和沈知初的合照。
從照片中的布景來看,那天應該是沈知初的生日,她戴著用塑料做的皇冠,面前放著一塊大大的蛋糕,笑顏如水一般澄凈直抵人心。
而照片里的白秋也不差,褪去了平時的傻氣,面容相當的俊逸,嘴角笑容春光乍泄,柔軟溫暖。
原來倆人出現在同一畫面里居然這麼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