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的臉色本就蒼白,突進一番折磨已經白到發青,嘴唇藕青,她嚅了嚅唇想說她沒有撒謊,可舌頭上的藥劑還沒過,她根本發不出聲音。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搖頭,想告訴面前這個戴著鬼王面具的男人,她沒有撒謊,她真的不知道。
可她越露出這種反應測謊儀就響的更大聲,對方壓根就不信她。
“早就聽說了你對厲景深用情至深,沒想到還真是,都被送過來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還愿意為他保密。”
男人慢悠悠的從手術臺上又取出一支注射器,詭異的紅色液體讓人看了就毛骨悚然。
“我把你綁來就兩個目的,一是南水島,二是你這個人。”
“你說厲景深更在意夏明玥,可是我不覺得,說真的我認識他這麼久來還從未見過他對一個人這麼上心執著過,不過跟在他身邊的人的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一開始都覺得,厲景深和沈知初的關系說是夫妻倒不如說是寵物和飼主的關系。
相處久了,飼主情不自禁的就愛上了寵物,只是飼主平時高高在上慣了覺得寵物配不上他的愛,于是就一直輕賤她,等到寵物生氣了咬他了最后快死了,他才幡然醒悟過來,可惜為時已晚。
厲景深做事有自己那套的想法,從不考慮他人的感受,說難聽點就是自私慣了,但也是害怕。
厲景深父母因為十五年前那場動亂雙雙死了,從此厲家就只剩下厲老爺子和厲景深。
厲景深不敢與誰過于親近,他那樣的生活環境說直白點,任何多余的感情都成了要挾他的存在。
沈知初以為厲景深愛夏明玥,其實他根本不愛,他的心早在十五年前就化作了塊石頭是誰都捂不熱。
對夏明玥多余的感情,只是六年前他落水時被救那一幕深深的烙印在他記憶里揮之不去。
可是沈知初是個例外,或許是連他本人都不知道的例外。
男人頓了頓,幽幽道:“沈知初你有沒有想過厲景深用你來交換夏明玥是變相的保護你?”為了給人錯覺,他在意的是夏明玥。
當然這也只是他的設想,厲景深心思縝密沒誰能猜到他心里真正的想法,這樣的人一旦斷了感情是十分可怕的對手。
沈知初意識不清,雙耳跟炸了雷似的轟轟作響根本聽不清聲音
不過皮肉上的感知是有的,她能感覺到男人正撫摸她的脖頸,隨后一陣針尖扎入皮膚的刺痛感。
對比之前的冷烙和穿骨之痛,這點痛覺顯得就不怎麼樣了。
可隨著脖子那股刺痛后,腦子里猛的迸發出一股鈍痛,仿佛一團海綿在腦子里膨脹最后越變越硬擠的里面的腦髓都裂了。
這種摧殘人意識的痛苦,從外向內猛沖,在幾秒內,達到了沈知初所能承受的極限。
她張著嘴,叫出的聲音沙啞而又干裂,雙眼瞪出無數血絲,被鐵鏈束縛的十指像勾爪一樣繃緊,指節泛白,瀕死間抓著鐵鏈,連腳趾都疼得蜷縮,她顧不上穿過鎖骨的利器不要命的扯著脖子嘶吼。
“不.......”她終于發出了聲音卻是疼出來的。
男人拍了拍手里的地圖:“告訴我他把礦物轉移到了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頭上的測謊儀又驚叫起來。
“很好!”男人拿著第二支注射器扎進她的后頸,沈知初一頭長發凌亂全濕,隨著藥劑注射她脖頸上的血管凸了出來像只要爆裂。
疼,疼到極致......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那一刻沈知初感到自己的靈魂都脫離了軀殼,漂浮在半空中看著下面痛苦掙扎的自己。
一身上下不是冷汗就是觸目驚心的血。
男人捏著她的下顎,沙啞的聲音似是在蠱惑:“告訴我,是在J市還是S市!”
沈知初瞳孔顫了一下,眼淚含著血墜了下來,明明這麼痛,可她意識卻十分清醒。
“你殺了我吧.......我真的不......不知道,我沒有撒謊.......”
只要她一開口回答男人的問題頭上的測謊儀就會有反應,他只認定儀器讓她百口莫辯。
藏在鬼王面具后的臉色變了又變,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的骨氣會這麼硬,到了如今還不開口。
他嘴角上揚咧出邪肆的笑意:有趣,太有趣了,簡直比他之前玩過的任何命都要有趣,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骨子能這麼傲的人了。
“再注射三針。”
他身后的手下聽到還要注射后動作都變得僵硬起來了,這種摧毀人理智的藥劑別說一個柔若無骨的女人,就算是他們也未必熬的過去兩支。
現在居然要注射三支,這可是一不小心記憶會摧毀大腦變成智障啊。
再次扎進后頸的針尖,令沈知初的身體痛苦的抽搐著,不是皮肉撕裂的痛,而是仿佛有一股力量正死死的捏著她的腦肉,掰開天靈蓋。
她如今的神智宛如漂浮在海洋里的一塊浮木,這種瘋狂的刺痛導致體內氣血翻涌,她張嘴一口血吐了出來順著脖子上的鐵鏈流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