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一想到不管,沈昌南臨死前說的那些話就不斷重復在她腦子里,雙耳嗡嗡作響。
她快死了,活不過兩年,用兩年的時間去換沈修禮幾十年,單從時間來看,值。
沈知初臉上任何表情都沒有逃過厲景深的眼睛,見她沉默便知道她是想好了。
剛才說的那番話他是真心實意給她建議,是她自己扔不下感情,怪的了誰。
沈知初這輩子都別想逃離他的身邊,就算她飛出去了,她腳上也栓著根無形的線,就像風箏,線把在他手里只要輕輕一拽,人就會回到他身邊。
厲景深將手中的杯子遞到沈知初嘴邊,看著她張嘴喝進去,他露出個滿足的笑:“沈知初只要你乖乖的,我們就好好的。”他耐心有限,聽不得她嘴上一直掛著離婚兩個字。
沈知初闔上眼睛。
忽然嘭的一聲,房門從外推開,人還沒進來聲音倒是先傳了進來。
“知初。”
厲景深站在床頭邊上,將沈知初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她已經睡了。”
秦默張口,直言目的:“我要帶知初回我家。”厲景深這個人太危險了,沈知初在他身邊遲早會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他不能放任不管。
厲景深覺得好笑,冷嗤一聲道:“秦醫生怕不是忘記沈知初是我的老婆了,你有什麼資格帶她走?”
“厲景深你配說這些話嗎?知初會和你離婚的!”
如此篤定的態度,看來沈知初沒少在秦默耳邊說要跟他離婚的話,一想到沈知初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和另一個男人膩膩歪歪,做著親密的事,他肚里就燒著一團火。
“是嗎?”厲景深笑笑,“可她剛還說不會和我離婚,會乖乖聽我的話做我的老婆。”
厲景深善于偽裝自己的情緒,心里燥怒,表面卻是風平浪靜讓人看不到他心里那些齷齪的心思。
秦默當即反駁說:“不可能,厲景深你害知初難道還不夠慘嗎?她怎麼可能還愿意跟你在一起。”
“興許是她賤呢。”厲景深語氣里滿是嘲弄。
秦默身體一僵,他一直知道厲景深對沈知初不好,可沒想到他居然會當著他的面說沈知初賤。
怒火控制不住的迸發出來,秦默大罵一句“畜生!”便揚起拳頭沖了上去。
厲景深眼眸一冷,躲過他的拳頭,一手抓住秦默的衣領,一用力把人掄倒在地,秦默摔得悶哼一聲,發起力量想要還回去,卻被厲景深兩三下制服,臉上還挨了一記拳頭。
秦默的武力值比不了厲景深,他一個學醫的,而厲景深曾拿過散打冠軍,天賦這種東西,有時候也是夠折騰人的。
秦默被打的頭暈眼花,嘴里嘗到了鐵銹的味道,身上挨的揍再多,傷口再疼他也沒放棄要帶沈知初離開的念頭。
“你們要打能不能換個地方。”沈知初最先忍不住出了聲。
厲景深手還掐住秦默的脖子,抬起的拳頭停留在半空中,聽到沈知初虛弱的聲音,他回頭淡淡地看向沈知初,似笑非笑的樣子:“怎麼?受不了心疼他了?”
厲景深眼神很淡,淡到讓人判斷不出他是否很生氣,不過嘴里說出的話倒是一如既往的刺耳。
被壓制住的秦默忍不住嘶吼道:“知初你跟我回去吧,再這麼下去你遲早會沒命的!”
看來還是揍輕了,掐住秦默脖子的手用力收緊,看到他憋的發紅的臉,笑道:“就算我把她玩死了,也輪不到你在這兒指手畫腳,沈知初只要一天是我的老婆你就只能在旁邊看著!”
這些話不光是說給秦默聽的也是說給沈知初聽,他要讓她知道就算是死了她也逃不開他的禁錮。
“厲景深你個畜生……啊!”
只聽到咔嚓一聲伴隨著秦默一聲慘叫,厲景深單手卸掉了秦默一只手。
這樣的事誰都沒料想到,沈知初坐在床上已經徹底僵住,心臟陡然停止,仿佛被攥住一樣疼得她喘不上氣。
秦默是外科醫生,他的手救過多少人?可現在因為她,被厲景深給擰斷了。
沈知初忽然覺得身體很冷,不光是身體,整顆心像是被劃開一道裂縫,呼呼刮著寒風。
厲景深已經誤會了她和秦默的關系,這個時候她越是緊張秦默,厲景深就越生氣,所以她不能表現出一丁點在意。
沈知初用力拽緊身上的床單,強撐冷靜的聲音這會兒抖的不成樣子,“厲景深你松開秦默,讓我和他說清楚。”
她低頭看著在地上神情痛苦的秦默,故作淡漠說:“秦默我不會和厲景深離婚,我喜歡他,就是犯賤的喜歡他,你別勸我了,也不要再到我們面前說離婚的話影響我和他的感情。”
“知初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是不是厲景深威脅你?”秦默不相信。
“沒有誰威脅我,我就是想好好的待在他身邊,你走吧,以后別管我了。”她不想看到秦默因為她再受傷,反正她也不過兩年的時間,厲景深要耗就耗著吧。
“早這麼說事情不就解決了嗎?”厲景深滿意沈知初說的,他笑著,唇邊卻是津津涼意,他靠近秦默,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沈知初不是你能肖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