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蔓芝卻嘆了口氣,“沒變化才是最可怕的,你想過沒有,你身體里有個定時炸彈,出問題還能想辦法解決,最可怕的是不出問題,不知道從哪里下手。”
秦勢沒說話。
江蔓芝又看他,“你跟秦大哥說了你身體里的事嗎?”
秦勢打開酒柜,問她,“要喝什麼?”
江蔓芝隨手一指,“就那個,patrus。”
秦勢拿了出來,用開酒器開了,鮮紅液體倒進杯子里,他看她一眼,“秦家現在亂成一團,我的事,你最好誰也別說。”
江蔓芝白了他一眼,“所以你到現在,誰都沒說?那你答應我的,跟我出國去做治療的事呢,打算什麼時候走?”
她點了點手腕上的表,“時間不等人,你上次發病和以前截然不同,這就是身體給出的信號,再不抓緊點,我怕你下次病發,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忙完這段時間的事再說。”
江蔓芝見他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氣道:“有什麼事還比你性命重要?你都無藥可救,不知道哪天就會嗝屁,還管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做什麼!”
“哐當”一聲,臥室那邊傳來動靜。
秦勢表情微變,剛站起來,盛輕就從臥室的方向跑過來,瞪著江蔓芝:“什麼叫無藥可救?江小姐你剛才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
江蔓芝穩穩坐著,甚至還喝了口酒,“秦勢不是說你在睡覺嗎?”
秦勢根本沒有想到她會在這種情況下知道他的身體狀況,他還是有點慌的,起身過去要帶她進房間,“怎麼這麼快就醒了?是不是沒睡著?再去睡一會……”
盛輕推開他的手,抬頭盯著他問:“江小姐剛才說的什麼意思?你身體怎麼了?”
“別聽她胡說,我身體什麼事也沒有。”秦勢暗中警告江蔓芝,讓她閉好嘴巴。
江蔓芝聳聳肩,繼續喝她的酒。
“你別騙我,我都聽到了。”盛輕抿著嘴唇,“她說你無藥可救,隨時會死……”
秦勢頭疼,以為她只是含糊的聽到了一些,沒想到她全都聽到了。
“江小姐,不是說你有辦法能夠救我二哥嗎?”盛輕來到江蔓芝面前,“你們剛才說的那些話,不會是騙我的吧。”
江蔓芝看秦勢,“你的女人,你搞定,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完拿著酒杯,事不關己走到陽臺,喝酒吹晚風去了。
盛輕扭頭看向秦勢,“你說。”
秦勢揉了揉眉心,“你別聽江蔓芝胡說八道……”
“跟我過來。”盛輕拉著秦勢的手,沖到陽臺,在江蔓芝驚訝的目光里,盛輕一字一句,“他是病人,你是醫生,你不能撇開自己,我要聽到你說。”
江蔓芝挑眉。
盛輕又瞪一眼秦勢,“我是你家屬,你的身體情況如何,我沒有知情權嗎?”
家屬?
秦勢頭一次覺得這兩個字聽在耳朵里,如此的順耳。
他嘴角輕輕勾起。
盛輕又氣又急,打了他一下:“你還笑得出來!快說呀,到底怎麼回事!”
秦勢握住她的手,帶她回到客廳,讓她坐在沙發里,“蔓芝在國外這幾年,一直在查我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在古書里查到了一些記載,但只有短短數句。”
盛輕看向江蔓芝,“江小姐,古書里怎麼記載的?”
江蔓芝懶洋洋靠著墻壁,喝了口手里的紅酒,緩緩開口,“下毒者,即解毒。毒者死,中者即亡。”
盛輕滿臉疑惑,“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只有下毒的人,才能解他身上的毒,下毒者死了,他也就活不長了。”
江蔓芝解釋。
盛輕的臉色,瞬間失血。
秦勢握住她的手,“別擔心,我還活著,就代表這毒沒發作,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發作。”
江蔓芝冷笑:“一輩子?你上次突然毒發,發病后還出現了攻擊行為,你覺得這毒真的能一輩子不發作?”
秦勢瞪她。
江蔓芝哼了聲,“你瞪我也是這話,你能瞞一時,能瞞她一輩子?現在不告訴她,以后病發了,讓她稀里糊涂,什麼也不知道嗎?”
秦勢皺了皺眉,她說的道理他都懂,可事情分輕重緩急,現在重要的是解決她們姐妹倆“殺人”的事。
“既然話都說開了,那我就一次全說了。”江蔓芝一口氣喝完杯子里的酒,“給秦勢下毒的是個恐怖份子,叫閻羅,秦勢跟你說過他當年的事,這個閻羅死在了秦勢手里,秦勢當年斷送他的性命,也親手斷送了自己性命。”
“這毒很變態,也沒人能解,說不定哪天他就毒發身亡了。我現在的想法就是,秦勢跟我出國,我帶他去發現古書的地方,看看當地有沒有人了解這個病的,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盛輕坐在沙發里,表情呆呆的,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
江蔓芝說得太直白,秦勢擔心盛輕接受不了事情的真相,就讓她閉嘴。
江蔓芝翻了個白眼。
秦勢握住盛輕冰涼的手,“先跟我回房間,你現在腦子混亂,理不清頭緒,容易陷入極端,”
盛輕一個字也沒有說,被他拉起來。
她像木偶一樣跟著他走。
看她這個樣子,秦勢心里發沉,早知道就該瞞死她,不讓她知道。
“二哥,你還有救。”盛輕突然握住秦勢的手。
秦勢以為她在安慰他,笑了笑,“我被下毒這麼多年都沒事,要死早死了,說不定這個毒會一直隱忍不發,我還能活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