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秦勢發現自己有幾秒幾乎不能正常思考。
他別開臉,狠狠吸了兩口煙,聲音微抖:“把那晚的事,跟我詳細說一遍。”
“那晚我去夜醉給薛遠過生日,離開時看到高婷婷出現在那里,以為她和情人來廝混,就易容偽裝后去找她,想警告她不要背叛你,結果她說是你叫她來的,還跟我說了你的病……”
“我想著你就在樓上,也想知道你究竟有什麼病,就偷偷摸到你包廂門口,想去看看,結果還沒進去,就被你拽了進包廂。”
“你那個時候完全沒有了意識,像是被控制的野獸,我讓你住手,你也聽不進去。”
“我發現你不對勁,想帶你去醫院,但根本不是你對手,你撕了我衣服,動作很粗暴,不管我怎麼反抗,你都沒有停下來。”
“事后我腦子里很混亂,不知道該怎麼辦,一方面生氣你竟然這樣對我,一方面又覺得那個人是你,我不應該生氣……”
“我受不了這樣的突變,沒等你醒過來,我就跑了。”
盛輕說到這里,偷偷看他:“之后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
秦勢一直聽著,沒有放過她說的任何一個字。
每句話,都對得上監控里的記錄。
甚至隨著她的描述,他腦海里好像也有了那晚模糊的印象。
她驚慌失措的叫他二哥……
憤怒的讓他停下來……
還有他占據她時,她無助的抽泣……
以及他的粗魯,瘋狂,和野蠻。
甚至在第二天,她因為他的對待,高燒發炎而住院。
那幾個護士的話,又清晰的回憶起來:“小姑娘好慘的,黃體破裂,她那個男朋友也太狠了些,怎麼能對她這麼粗魯啊,像個野蠻人……”
原來不是薛遠。
而是他自己!
他竟然成了那個該死的野蠻人!
那天發生在薛遠身上的事,應該發生在他身上。
他才是那個該被千刀萬剮的人。
垂在身側的拳頭,緊了松,松了緊,最后一拳狠狠砸在了陽臺欄桿上。
“……”盛輕又被他嚇了一跳,他太陽穴狠狠跳動著,眉頭也死死皺著,薄唇緊抿,表情很嚇人。
盛輕在心里嘆了口氣。
果然,果然知道真相后,他無法接受。
她正想說那是個意外,她不會怪他的,也不會讓他負責的,他們可以當那件事沒有發生過……
秦勢卻突然偏頭看她,薄唇里吐出兩個字:“抱歉。”
盛輕一下愣住:“啊?”
秦勢說:“那天晚上,我確實病發了,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完全沒有印象,抱歉對你做了那樣的事,不管怎麼補償,都不能彌補那晚對你造成的創傷。”
盛輕不想看到他自責,連忙說:“我知道的,你那天晚上,看起來是不太正常,我只是當時有點害怕,無法接受而己,之后我想通了,從來沒有怪過你。”
秦勢皺眉:“為什麼不怪我?”
“因為你對我很好啊,你是我家人,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勝似家人,我怎麼可能會怪你。”
上輩子就因為秦震的臨終囑托,秦勢都能義無反顧的去救她,還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所以盛輕真的不在乎那一夜。
或許對別的女孩子來說,無法接受,但她不介意。
她到現在每天晚上都還會做夢,爆炸響起的時候,他把她抱進懷里的感覺。
那是一種保護。
他用他的身軀,來保護她。
“你是不是缺心眼?”秦勢眉間跟打結一樣蹙起,“我對你做了那樣的事,你不在乎?”
盛輕垂下眼睫,小聲嘟囔:“你就當我缺心眼吧,反正我就是不在乎,也不怪你。”
秦勢磨了磨牙,那種‘這熊孩子又開始叛逆’的感覺冒了出來。
她要真是他親妹妹,被男人睡了,她不在乎、不一哭二鬧三上吊,他能被活活氣死。
他想,她是不是太小了?還沒有樹立正確的三觀?
所以遇到這麼大的事,還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態度?
想到這里,秦勢把手里的煙按熄,認真看著她:“盛輕,我做的事,很糟糕,很不對,是錯誤的,你不應該不生氣。”
盛輕懵了懵,難道他還希望她生氣嗎?
“可我確實不生氣啊,你雖然做的不對,但情有可原,我都理解的。”
“那也不能不怪我。”
“你的邏輯好奇怪啊,就算我是‘受害者’,你是‘加害者’,可我不怪你,難道你還要強迫我怪你不嗎?沒有這個道理吧。”
秦勢:“……”
一直在旁邊偷聽的馮曉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兩人角色怎麼說著說著,搞反了?
秦勢眼尾掃過去:“我不是說了讓你滾出去。”
馮曉靜縮回頭,“這就滾。”
“回來。”秦勢看了盛輕一眼,“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們回去。”
下樓的時候,馮曉靜嘀嘀咕咕的問盛輕:“就這樣結束了嗎?秦二哥不生氣了?原諒了你的欺騙?”
“不知道,他沒明說。”盛輕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之前那麼生氣,我以為我必死無疑。”
不過心里也松了口氣,“他既然已經平靜了,我覺得應該不會找我算賬了,壓在我心里的一塊石頭,總算輕了。”
馮曉靜現在完全就是盛輕的死忠粉,無腦站她這邊的:“我覺得你沒做錯任何事,不該這麼低聲下氣的求他原諒,應該讓他負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