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產生了質疑,彼此不信任的雙方,是沒辦法真誠合作的。
“那日暗衛殺過來的時候,你們在打斗沒注意到,好幾個暗衛三翻四次對薛太妃手下留情,很顯然并不想要她的命,卻對其余人狠下殺手,你覺得,我們還能帶上她嗎?”孫明竹反問道,她也不多說什麼,只把自己看到的說出來。
其余的,禁衛軍統領自會判斷。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暗衛能對薛太妃手下留情,就說明這其中必定有瓜葛。
而他們現在做的是什麼事,隨時可能掉腦袋,絕對不可以有絲毫掉以輕心,所以像是薛太妃這麼危險的不定時炸彈,一定是不能留下的。
“行,要帶哪些人,你說了算。”禁衛軍統領說道。
他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統領在這一點上還是很信任孫明竹,畢竟害別人等同于是在害自己。
“除了她倆,其余人我們一起逃。”
商量完明天上路的事情,孫明竹便先回到了牢房中,她去跟犯人們通氣,統領這邊也要跟剩下的三位士兵通氣。
這一晚,在臨時牢房里過得相當平靜。
只是夜深時,孫明竹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從被子上爬了起來,又從懷里拿出迷藥和一條手帕,正準備把迷藥倒在手帕上。
“娘娘?”香翠睡得不踏實,聽到有動靜,便睜開了眼睛,“您這是……”
孫明竹大著肚子,行動沒那麼方便,正好香翠醒了,就讓她來代勞。
“噓!香翠,這是迷藥,你把迷藥倒在手帕上,然后——”孫明竹對著薛太妃那邊點了點下巴,直言道,“將薛太妃和她的貼身丫鬟迷暈。”
“娘娘,這?”香翠震驚,雖說她知道自家娘娘跟薛太妃關系不好,可是用迷藥……但她當然是堅定的站在娘娘這邊,“她們在另一間牢房,我怎麼過去?”
孫明竹差點把這一茬給忘了,又拿出禁衛軍統領事先給她的牢房鑰匙。
“鑰匙。”孫明竹說道。
香翠:“……”
既然娘娘連鑰匙都弄到了,看來這肯定是有大計劃,香翠頓時覺得自己肩負著重大的任務,將牢房打開后,小心翼翼的拿著沾了迷藥的手帕,躡手躡腳走到薛太妃身邊,然后用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為了能把人迷倒,香翠還刻意多維持了一點時間。
放倒薛太妃后,又繼續放倒了她的丫鬟。
一夜過去,所有流放犯人都相繼醒來,有禁衛軍士兵過來,通知所有人把東西簡單的收拾好,準備要繼續趕路了。
“薛太妃她們是怎麼回事,怎麼還不起來?”有人疑惑的問道。
跟她們同一間牢房的人,立刻上前去叫醒她們,可無論多麼大聲,熟睡的薛太妃和丫鬟都沒有任何反應。
“她、她們不會是死了吧?”嚇得那過去叫人的直接后退幾步。
“怎麼可能,這分明還在喘氣。”有人說道。
因為禁衛軍在催促,說是時間很緊張,加上昨日大家都聽說了山賊殺進來的事情,這會依然有些人心惶惶,都想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實在叫不醒就算了,我們不是有推糧食的板車,你們幾個先把薛太妃和她丫鬟弄起來,放在板車上運走。”孫明竹安排道。
很快,幾人便行動了起來。
先前那板車是用來放糧食的,后來被山賊廝殺,糧食全都弄丟了,但板車還是被帶了過來,現在就可以再次利用起來。
于是,當薛太妃和丫鬟被放在板車上推出來的時候,衙門內的官差全都驚呆了,但禁衛軍由于事先知情,倒是沒覺得震驚。
“這倆人是什麼情況,怎麼還推出來的?”官差疑惑的問道。
“哦,這倆就是暈倒了而已。”禁衛軍統領趕緊站了出來,跟官差解釋道,“兄弟,你也知道的,她們不過只是流放犯人,趕路本來就辛苦,傷寒很正常,但咱總不至于還為了她們拖延行程,更不可能花銀子給她們看病,就只能這樣帶著走了。”
官差也懂,聽到這里贊同的點了點頭。
流放路上本來就物資緊缺,更不可能有銀子給犯人看病,對于這種病人,沒直接丟在半路已經很不錯了。
“至于能不能活命,那就看她們自己的造化了!”禁衛軍統領裝模作樣的嘆息道。
“行,明白了。”官差友好地拍了拍士兵的肩膀,又對同伴點頭,讓人趕緊把城門打開,道,“放行吧,人家還著急趕路。”
“多謝兄弟!”
離開埼玉縣之后,一行人繼續往前,走出一段距離,恰好路邊有一顆大樹。
“停下。”統領喊道,他倒是覺得這是個好地方。
隊伍停了下來,犯人都不明所以,畢竟按照目前這個狀況,他們可不覺得統領會好心給他們時間休息,而且這也才出發了沒隔多久。
“把她們倆放在樹下。”統領安排道。
立刻有士兵上前,就像是拖死豬一樣,將昏睡中的薛太妃和丫鬟從板車上拖了下來,丟在了這顆大樹的樹蔭下,然后等待統領繼續發號施令。
“行了,大家繼續趕路。”統領說道。
一時間,沒有人邁開腳步,雖說這里剩下的絕大部分都是定國公府的人,他們對薛太妃可沒什麼好感,但這畢竟是兩條人命,就這麼把她們丟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