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離開之前,我得見縣令大人一面!”孫明竹斬釘截鐵的說道。
一提起縣令,統領很自然就以為是跟時疫有關的事情,于是便耐著性子答應了。
恰好先前縣令離開不久,此時還沒走遠,獄卒連忙把大人請了過來。
“你還有什麼事?”縣令去而復返,再次見到孫明竹時,表情充滿了疑惑。
該交代的,之前應該都說得差不多了,他實在是想不到孫明竹為什麼還會找他。
孫明竹卻是換了一副表情,假裝漫不經心的提醒道:“縣令大人,您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縣令認真思索,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本官忘了何事?”縣令干脆放棄了思考,直接問孫明竹。
見他沒反應過來,孫明竹就只好自己開口要了,畢竟她現在是戴罪之身,自己都不主動爭取,還指望這些人主動記著她的好?
“大人,關于縣城時疫這件事,我多少算是幫上了些忙,您……是不是也應該有所表示呀?”孫明竹謙虛的問道,把自己的功勞降到最低。
但凡這個縣令稍微有那麼一丁點良心,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果不其然,縣令一聽孫明竹的話,立即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臉上多了一絲和善的笑容,說道:“哎喲,我居然把這件事都忘了!”
孫明竹皮笑肉不笑,真忘假忘就難說了,還好縣令現在這個態度不是要翻臉不認人。
“那?”孫明竹追問道。
“是,這一次的時疫,多虧了有你的藥方,這樣吧——”縣令想了下,接下來衙門這邊還得花不少銀子去給病人買藥,還得買艾草弄那什勞子殺毒……
于是便摳摳搜搜的從身上摸出來十兩銀子,背對著流放犯人和禁衛軍,小心翼翼交給孫明竹,小聲說道:“這是給你的報酬,十兩銀子!可別嫌棄給的少,你畢竟是被流放的人,身上也不能多帶銀子的!”
孫明竹:“……”
就十兩,還敢再小氣一點嗎?
至于什麼把孫明竹對時疫做出的貢獻上報的事情,縣令給了十兩銀子之后,便咬緊了牙關,只字不提。
孫明竹對于功勞二字,那是根本沒有幻想過,她心里很清楚,縣令是絕對不可能這樣做的。
縣令確實有點過分小氣了,十兩銀子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可他必然清楚孫明竹的身份,也知道她是戴罪的戰王妃,而被流放的原因正是戰王“通敵叛國”,如此罪名之下,上報對縣令而言,對孫明竹而言,都絕對沒有好處。
是以,孫明竹這一舉動的真正目的,也不過是想要點銀子罷了,故意提醒也只是做做樣子。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多謝縣令大人。”孫明竹收了銀子,心里罵歸罵,可臉上還是做出了一副很感謝縣令的模樣。
縣令笑著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
孫明竹將十兩銀子收好,神不知鬼不覺的藏進空間內,也回歸了要流放的大部隊。
“這一次沒別的事情了?”見孫明竹回來,禁衛軍統領語氣不善的問道。
孫明竹心知自己給大家添了麻煩,所以態度也很好。
“沒了沒了。”孫明竹說道。
“你們已經休息了好幾天,按計劃,我們現在本應該進了松瀾縣,所以接下來的路程很是緊張,你們必須加快腳程,我宣布,接下來每一天都必須多加幾里路,早日追趕上正常的流放行程,才可以恢復。”
禁衛軍統領對所有人說道。
一聽說每天都要多加幾里路,簡直就是怨聲載道,大伙兒還沒上路,全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點精氣神沒有。
“本來趕路就辛苦了,怎麼還要多加幾里路,誰受得了啊?”
“可不是,一天天吃不飽的,哪有力氣趕路?”
面對所有人的抱怨,禁衛軍統領就跟聽不見似的。
他才不管過程,只要結果。
薛太妃更是不滿到了極點,她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這些天卻在一次次的拉低她的底線,皇帝兒子派來接她的人還沒到,就意味著她還得忍耐這種生活!
“孫明竹,瞧瞧你干的好事!”薛太妃指著孫明竹指責道。
若不是孫明竹多管閑事,在縣城里逗留太久,他們現在根本就用不著每天多加幾里路的行程,這一切都是孫明竹的錯誤。
“要不是你,我們用得著受這份罪嗎?”薛太妃質問。
“太妃娘娘,您這麼說可就太傷我的心了,我這是救了大家一命啊!”孫明竹立刻裝起了無辜,一臉委屈可憐的小表情。
“你救了大家一命?呵呵……”薛太妃冷笑起來,這人可真是敢往自己臉上貼金,她“呸”了一聲,繼續道,“你可真能說,分明是你害得大家趕路,現在一句話就想顛倒是非黑白?真把別人當傻子糊弄了不成?!”
孫明竹倒是不介意向她解釋清楚。
“太妃娘娘,若是沒有我堅持留在縣城,大家等到雨停了便要繼續趕路,這一路上萬一要是接觸到了時疫病人,哪怕只有一個人被傳染了,我們整個流放隊伍可能就會全軍覆沒,這難道不是救了大家的命嗎?”孫明竹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