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沒法為你做，對不起……”

　　“說什麼傻話呢……”曲嫣伏在床前，眼底通紅，隱忍的淚水在眼眶打轉。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早就去投胎轉世了，對嗎？”顧決的目光望著床前的虛空，卻對準了曲嫣的位置。

　　經過十幾年的相處，他已經很熟悉她的氣息，每次都能猜準她所在的位置。

　　“娘子……你如今可以放心去投胎轉世了，我大抵是熬不過今夜了……”他低低地咳嗽，斷斷續續地道，“我們一起走黃泉路，今生我欠你的，來世還你，可好？”

　　“好。”曲嫣伸出手，輕摸他消瘦的面頰，眼眶里含著的淚珠忍不住落了下來。

　　淚珠剛好落在顧決的臉上。

　　顧決忽然一愣，回光返照似的眸光湛亮，喜悅道：“嫣嫣！你哭了是嗎？我感覺到了你的眼淚！”

　　“嗚嗚……”曲嫣再也抑制不住，哭出聲來，“阿決哥哥……”

　　她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滴滴往下落。

　　顧決恍惚間，仿佛看到了淚珠掉落的模糊殘影，他伸手去接。

　　掌心一片濡濕。

　　他觸碰到了她的眼淚。

　　“嫣嫣……”他欣喜，心里卻極疼。

　　這是上天看在他將死的份上，給他最后的憐憫和恩賜嗎？

　　可終究，這一生，他都沒能再看到她。

　　她的樣子，他只能依靠回憶來一次次加深印象。

　　他害怕自己忘記，每日都會繪一幅她的畫像。

　　不論那是不是她自己的軀體，他都想記住她笑起來眼睛晶瑩發亮，唇角彎彎的甜美樣子。

　　十幾年下來，他已畫過幾千次。

　　仿佛烙印般化成一個銘符，刻在他心上。

　　“阿決哥哥，你別哭啊……”曲嫣看到顧決眼角滑下一滴淚，心里猛然一痛。

　　他竟流淚了。

　　這一生，他都未曾流過一滴眼淚。

　　他說過，‘我想看到你笑，我們都不要悲傷’。

　　“嫣嫣……對不起……”顧決攤開的手掌驟然用力握緊，像是要抓住她的手，“答應我，黃泉碧落，我們都要再相見……好嗎……”

　　他用盡全力握起來的手，突然間松開，垂下。

　　他已闔目。

　　氣息斷絕。

　　曲嫣回應他的那一聲‘好’，喃喃著殘留在空氣中。

　　**

　　——（這個位面的故事完）

第960章 嬌氣又作死的修仙文女配（1）

　　“宿主，你這次的任務很簡單，只要作死就可以了。”系統助手小七，用它一貫萌萌的語氣說道。

　　“……”曲嫣不想講話。

　　“宿主，你看——男主正在和敵人戰斗。你只要用原主的靈力，偷偷擊歪男主手中的劍，讓他被敵人一刀砍傷就行了。是不是超級簡單？”小七興致勃勃地道。

　　曲嫣站在一株古樹下，眺目望著不遠處的兩人。

　　白衣少年是這次任務的男主，名叫祁司墨。

　　另一個在攻擊祁司墨的，是壞人魔修。

　　兩人打得激烈，險象環生。

　　曲嫣如今身處在一個修仙小說世界，書名叫《修仙不如談個甜甜的戀愛》。

　　顧名思義，它是一本披著修仙的皮，談戀愛的言情文。

　　曲嫣并不是書中女主，而是男主成長路上的絆腳石，俗稱惡毒女配。

　　她這個身體的原主出身嬌貴，是玄天宗的宗主之女，在宗門內深受一眾師兄弟的寵愛。

　　唯獨新進門不久的小師弟祁司墨，對她不假顏色，甚至還一躍成為宗門最受歡迎的人，搶走她的人氣。

　　原主嬌氣又善妒，心里對祁司墨既愛慕又憎恨，總想出手教訓他。

　　于是后來就有了男主一連串的磨礪成長。

　　書中，原主一次次暗中設計傷害男主，最后在男主歷劫之時，從背后捅他一刀。

　　原主當時存了殺死他的狠心，豈料男主命不該絕，重傷垂危之際被書中的命定女主給救了。

　　從此展開一段甜甜的戀愛。

　　再后來，男主身為魔尊之子的身份被揭開，大虐了幾百章，那都是后話了。

　　“宿主，別猶豫了。你必須走完書中屬于你的劇情，才算完成任務。”小七鼓勵道，“加油！出手暗算男主吧！”

　　“我這不是在瞄準了嗎？”曲嫣緩緩抬起手，按照原主的記憶，捏起一個靈訣。

　　原主是個左撇子，但她本身是右撇子，捏訣捏得有點別扭。

　　前方，祁司墨白衣翩翩，身姿修長挺拔，手中佩劍挽起一個漂亮的劍光，直刺對面的黑衣魔修！

　　眼看著他就要成功殺死魔修了，曲嫣顧不上再調整捏訣的手勢，匆匆一擊！

　　她瞄準的是祁司墨的劍身，打算震歪幾寸，給魔修可趁之機，讓魔修砍中祁司墨的肩頭。

　　只聽空氣中響起‘鏗’一聲響！

　　曲嫣定睛一看，一枚泛著魔氣的黑色鐵器落地。

　　……是被她的靈力擊落的？？

　　“多謝師姐！”祁司墨一劍解決了魔修，轉頭，禮貌的對曲嫣道謝。

　　他雖然不喜歡這個嬌氣又愛耍脾氣的師姐，但剛才若不是她出手，他恐怕已經被魔修暗算，中了入骨魔釘。

　　曲嫣：“……”

　　不用謝。

　　她只是打歪了。

　　“師姐，走吧，十三師兄他們在沼澤林里恐怕遇到了危險。”祁司墨收起佩劍，朝曲嫣走過來。

　　“我走不動。”曲嫣非常矯情的撅了撅嘴，在原地坐下來，嬌氣地道，“我累，腿疼。”

　　祁司墨沉默地看著她，眉頭微皺。

　　他不想跟她浪費時間，道：“那你在這里休息，我去沼澤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