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哭的時間不長,但是,那種忽然悲從中來的沖擊感使她哭的實在太猛烈了,以至于此時此刻都還有些呼吸不穩,說話帶著極濃的哽噎和極濃的鼻音。
赤紅的眼窩里蓄滿了隨時都可以滴落的眼淚,可她就是忍著不哭。
抬手將粉撲放進胭脂盒里關上,輕輕的嘆了口氣,斂著眉眼不去看霍錦修,耷拉著眼皮在道,“你那邊怎麼樣?”
霍錦修靠坐著梳妝臺,低頭看著云卿的眼睛,好笑道,“想哭就哭唄,我又不會笑話你。”
云卿這才吸了下鼻子,抬眸瞪了眼霍錦修,這一瞪,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霍錦修被云卿這般“花癡”的看他已經免疫了,可此刻又覺得她的“花癡”與以往的花癡有些不同。
“干嘛這麼看著你男人?”霍錦修瞪著云卿惡狠狠道。
云卿眨了下眼睛,“你怎麼幾天就丑成這樣子了?”
霍錦修“……”
男人扭頭再次去看鏡子,靠近,丑嗎?
沒有刮胡子,沒有打理頭發,沒有睡好,有黑眼圈和眼袋,紅血絲而已,哪里丑了?
霍錦修一把將云卿抓了過來,雙手控制著她的頭,“看著鏡子,好好看看,老子哪里丑了,嗯?”
云卿果真盯著鏡子看了許久,“sorry!口誤,不丑,是邋遢。”
云卿語畢才對著鏡子里的霍錦修說,“是為了我們家的事情吧!謝謝你,霍少帥!”
霍錦修本就反感云卿對他的陰陽怪氣,這一刻一樣反感,可他看在她忽然失去父親,又一連遭遇了那麼多事情,就暫且不和她計較這些了。
兩人忽然間都沉默了下來,氣氛就顯得有些詭異和曖昧了,畢竟此時的霍錦修距離云卿很近很近,倆人的空間只有一張紙的距離,他還雙手卡著云卿的頭,粗糲的指腹正好卡在云卿的臉頰上。
“對了,你怎麼找到這里來了?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出面嗎?”云卿始終看著鏡子里的人。
霍錦修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亦看著鏡子里的云卿道,“暫時沒有需要你出面的事情,但是,后面肯定有,你剛才問我那邊處理的怎麼樣了……”
說到此,霍錦修這才放開了云卿,他已經感覺到了云卿的身體繃得緊緊的,她對他早已沒有了曾經的那份癡迷和愛慕了,反而恨不得和他撇清關系呢!
云卿抬眸,一雙紅紅的眼睛看著他,“所以,到底什麼情況?”
霍錦修拿出一支煙在鼻尖聞了聞,也沒點,就那麼在手里把玩著,沉沉的聲線道,“簡單粗暴,不考慮任何后患的話,直接槍斃一批人就好,但是,眼下顯然是行不通的,如果,我一意孤行這麼做了,暫時也沒有人敢把我霍錦修怎麼樣,頂多被我爹關幾個月,給外人看看了事。
但是,后果肯定是樹敵無數,從此,你我都別想有安生日子過了,甚至會給霍云兩家及其整個南城帶來滅頂之災。”
說到此,霍錦修盯著云卿的眼睛道,“我說這話不是在找借口,而是,事實。”
云卿無聲的咽了口口水道,“那,最好的辦法呢?”
霍錦修,“沒有最好的辦法,只有個折中的法子,先把人都按照責任大小關起來一步一步審訊,開庭處理。
那幾個動了手的死囚犯直接槍斃,明天凌晨就可以行刑。”
見云卿握著拳頭垂著頭不說話,霍錦修又道,“如果你對這個結果不滿意的話……”
“滿意,就先這麼辦吧!”云卿猛地抬頭道。
有句話叫做寧可錯殺一萬,可云卿還真不敢做那個明明知道真相卻故意隱瞞的壞人。
霍錦修,“你確定你可以代表的了云家?”
云卿,“我爹尸骨未寒,先這樣吧!死囚犯……都要拉去殺了嗎?萬一有人沒動手呢?還是先甄別審查再作定奪吧!
賤命,也是命。
先把我爹好好安葬了吧!”
外面一陣說話聲,胖丫大著嗓子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太過驚慌,便扯著嗓子對呂凌蕭說,“呂先生,這個還是不,不用了吧!小姐和姑爺在里面正辦事了……”
呂凌蕭的聲音跟寒冰似的吼道,“把這個食盒給大小姐,看著她吃了,讓她好好泡個熱澡睡一覺再來前院。
做不到就扣你三個月工錢。”
第69章 壓了那位一頭
胖丫提著食盒進來不敢看霍錦修,悶聲對云卿說,“大小姐,呂先生說這些都是您愛吃的,讓丫丫看著您吃完,洗澡睡覺,不然,他要扣丫丫三個月工錢的。”
這些話云卿和霍錦修都聽到了,這死丫頭竟然要再重復一遍。
云卿接過來食盒,“我吃就是了,你不用擔心。”
云卿為了讓胖丫不擔心扣錢,當著她的面打開了食盒,里面都是各種精致的點心和新鮮的水果,還有一碗雜醬面。
還有小蛋糕和牛乳。
云卿放下食盒,奪門而出,呂凌蕭已經走到院子的拱門下了。
“呂凌蕭,你給我站住。”云卿喊道。
男人明顯腳底下一頓,站住,緩緩回頭,云卿身后站著霍錦修,男人已經靠在墻上,閑適且慵懶的在點煙了。
這幾天大家都很忙,云卿覺得她好像都沒有看見過呂凌蕭似的,但是,她知道他很忙,幾乎比云桂的親兒子都盡心盡力的為他們奔波,可他竟然還記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