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島康摸索著手掌,看了眼香凝兒,心里沒來由的煩躁起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對香凝兒,真的有了不一樣。
比如剛才,竟然會不忍心讓她開槍,真的殺了水長風。
或許,自己做出那種舉動,及時制止她,就是從香凝兒說了那一句,對自己太失望了吧。
川島康拿起桌上的酒杯,兀自飲盡。
他看著眼前的這些菜,不知道哪一道,會被對方動手腳。
安子琛起身,替香凝兒舀了一碗熱粥,放在她眼前,不動聲色的瞥了眼一直不動筷的川島康。
他隨手拿起桌上那碟蟹醬道:“川島隊長,要嘗嘗看這個嗎?”
川島康剛要開口,香凝兒想了想,快速笑著阻止道:“川島隊長不喜歡吃蟹。”
安子琛故作訝然的點了下頭,把蟹醬又往自己的碗里,撥了一點,放回到原來的位置:“那真是太可惜了。”
他轉而對香凝兒說道,:“你們還沒來的時候,我在你手上的那個碗中,放了點蟹醬。
本打算是想,替你們每人都盛碗粥,配一下這個蟹醬,嘗嘗這種吃法。
誰知道聽了一聲槍響后,卻突然想要去衛生間了。”
安子琛笑著搖了搖頭:“可能是海城的生活,有些安逸,如今聽到槍聲,都緊張了。”
聽罷安子琛的話,川島康抬了下眉毛,揣測著對方話語里的真假。
他抬起筷子,試了幾道菜,都沒有蟹醬的味道,適才打消剛才的疑慮。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情反而輕松,愉快起來。
或許在心底,他也不希望和香凝兒,安子琛,成為對手。
沒過多久,門外的憲兵,敲門走了進來,在川島康耳邊嘀咕什麼后。
川島康的臉色微變,立刻站起身,對安子琛和香凝兒頷首道:“兩位慢用,失陪一下。”
說完,他和憲兵,就匆忙離開了這個餐廳。
香凝兒偏頭看了眼突然走開的川島康,指了下桌上的蟹醬,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安子琛,沒太搞懂對方剛才的言行。
安子琛做了一個噤聲,走到門邊,打開門,發現門外的憲兵都撤了,他疑惑的退了回去,將門關緊,重新走到座位上,僅用兩個人的聲音道:“放心吧,這里我已經搜了一遍,沒有竊聽裝置。
而且這里是憲兵隊,川島康不會允許有這種東西的存在。”
香凝兒點了點頭。
安子琛嚴肅的說道:“川島康不對蟹過敏,之前應該是故意漏出破綻,引你上鉤。”
香凝兒的眼里,閃爍出一抹震驚:“你怎麼知道的?”
安子琛笑了笑:“他是憲兵隊的隊長,又負責日方在海城的諜報工作。
這樣一個重要身份,他怎麼會輕而易舉的,就把弱點暴露在你和初初面前。
況且,作為一名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即使他真的對蟹過敏,也要克服掉,不惜任何代價,一遍遍的嘗試,直到不再對蟹過敏。”
香凝兒詫然的望著安子琛,她想起什麼后,恍悟般的打量起對方:“你之前逗我說,你在國外學交通運輸。該不會也是在做特工訓練吧?”
安子琛坦誠的點了點頭,他輕聲說道:“沒錯,不過那時候我在為美國人做事,險些誤入歧途,最后是安冉姐把我帶回了國。
讓我找到了,能為之奮斗的意義。”
香凝兒還是第一次聽安子琛提到他之前的事。
安子琛又轉移了話題,繼續說道,“我打聽到,川島康是子航飯店的常客,喜歡他家特色菜肴。
子航飯店,我第一次來海城的時候,是你引薦我去的,之后我就對這家餐廳十分熟悉了,也做了一些了解。
他家的特色菜都是海鮮,蟹醬更是一絕。
我方才,的確是想在蟹醬上做些文章,于是就隨手挑了一個碗,舀了一點蟹醬。
但槍響了,我擔心你,就借口去衛生間。
誰知道,川島康的心腹一直跟著我,我順便向他打聽了一些事情。
就發現了,這位川島隊長,能請得動子航飯店的名廚,而且是那里的常客。
這桌子的菜品,也是他親自安排的。
并且,他把我單獨留在了這里。
我在想,他允許我陪你一同來,一方面是在試探你,另一方面,也在試探你和我的關系。”
香凝兒有些疲憊的單手撫在額角,嘆了口氣,“幸好你在,差一點,就著了他的道了。”
“我從衛生間回來的時候,發現你們都已經坐在了座位上。
看到那碗舀了蟹醬的碗底,在你的位置上。
我就順水推舟,拿起你的碗,為你盛了粥,便有了剛才的說辭。
如果這個碗,出現在川島康手邊,我也會這麼說。
他至少不會認為,我有那麼蠢吧,自己暴露自己。
頂多是覺得,我在為你爭風吃醋。
之前永原家里的藥商名冊還有藥廠的機密,我為他找到了。
在他心里,我頂多算他的情敵,還沒有身份上的懷疑。”
香凝兒吐了口氣,笑的有些勉強,扶了下胃口。
“你怎麼了?”安子琛注意到對方的神情,緊張的問道。
“胃口有點疼,剛才太緊張了。”香凝兒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暖一暖就好了。”
安子琛看著香凝兒,蹙眉問道:“剛才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