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鼻子,點頭笑道:“那就捋通了,曹林招了嗎?他有沒有交代,是如何殺害永原先生和侯遠的?”
川島康遺憾的搖了搖頭:“還沒有,曹林是特務出身,熟悉我們的審訊手段。
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裝瘋賣傻,嘴巴也硬的很,我暫時拿他,沒什麼法子。”
川島康捏了下眉心道,“我也十分頭疼,他總是喊著,他是冤枉的,被人陷害。
我仔細思考后,發現除了那封他給徐天來的信,也沒找出什麼像樣的證據。
包括山本君,他的遭遇和說辭,和曹林很像。
兩個人都說,是被人從背后襲擊,暈過去醒來后,就出現在了現場。
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川島康琢磨著,看香凝兒,坦誠道,“還有,山本君說,他失蹤之前接到的那個電話,是武藤打給他的。
山本君的這個說法,也與你和安探長預測的一樣。
但我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理由,山本君會說謊。
武藤君我是很信任的,他說沒有給山本打過電話,一定是沒有打。
所以,我現在有些亂。”
香凝兒輕應了一聲,瞥了眼陷入沉思的川島康,順著他的話分析道:“有可能山本醫生在說謊。
也有可能,山本醫生是被共黨陷害了,現在看來,我覺得后者可能性較大。
也許都是曹林的圈套,川島隊長還需要繼續查清楚。”
川島康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香凝兒認真的表情,他剛才對香凝兒如此試探,也是因為聽了山本村的提議。
因為山本村,懷疑香凝兒。
但香凝兒在自己面前,卻如此客觀的給出分析,沒有去打壓山本村,這反而讓他對山本村,有了嫌隙和猜忌。
香凝兒見川島康沒有說話,繼續道:“曹林看起來,就是塊滾刀肉。
共黨就是共黨,不會輕易招供的,還需要一點時間。”
香凝兒煞有介事著,建議道,“殺害永原先生和侯遠的兇器,是裝有硫酸的針頭。
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沒有直接能夠指認曹林的證據。
川島隊長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和我們巡捕房聯手,去曹林家,還有他經常出入的地方,再搜查一遍。
看有沒有硫酸,以及針頭、針管之類的作案工具。
我和川島隊長的想法一樣,認為水長風的話,還是可信的,畢竟他不會拿水心言的安危去冒險。
那麼問題,就出在曹林身上了。他肯定不會輕易開口,那麼,就要去找證據。
人可以說謊,但證據不會。
只要有足夠的證據指認曹林,他縱然再死扛到底,裝傻充愣,都沒有用了。”
川島康摸了摸手指,贊同的點點頭,他虛心求教道:“目前看,曹林陷害水長風,有了理由。
那他殺侯遠和永原,難道是為了給誰報仇?還是為了制藥廠的事?”
香凝兒把水杯放在床邊的桌子上,知道川島康被自己的話影響了,開始傾向于曹林就是共黨的事實。
她暗自發笑,清清嗓子道:“可能跟藥的事有關吧,現在藥品這麼緊缺,共黨肯定想方設法的,要去截獲藥品。”
川島康淺嘆一聲道:“實不相瞞,還多虧安探長,幫我找到了永原藏在家里的藥商名單。
否則,落入旁人手中,對我們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香凝兒的眼里,適時閃過一抹訝然來,裝作才知道這件事的態度:“哦?還有這種事?”
川島康點頭,表達了自己的想法:“我還是愿意相信安探長和香法醫的。”
扯起一絲笑意來,香凝兒對川島康說的“愿意相信”這四個字,可不敢信了。
這要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剛才是不是就直接坐在憲兵隊的老虎凳上了?
短暫的沉默,香凝兒有些疲累的靠在床頭,她看了眼身邊的川島康,放在身前的兩只手,自然的疊在一起。
左手搭在右手的手腕上,手指,似作無聊的敲打起來,視線看向門外,模樣有些焦急,看起來,是在等什麼。
川島康留意著香凝兒的小動作,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不少,也有了笑意。
“香法醫不要著急,我的人很快就回來了。知道你吃不慣我們的食物,他去為你買些中餐回來。”
聞言,香凝兒尷尬的笑了笑。
自己和劉木說的話,發的牢騷,全被川島康聽了去。
沒過多久,去買飯的憲兵就回來了,在川島康耳邊說了些什麼。
川島康站起身,沖香凝兒點了下頭:“我就不打擾香法醫用餐了,先告辭,明日來看你。”
香凝兒微不可查的掃了眼立在一旁沒說話的憲兵,不知道又發生什麼事,讓川島康急著走。
香凝兒盤算著時間,她抬手掀開窗簾,望了眼窗外。
天色,果然漸漸暗淡下來,但還沒完全黑。
不知道展鴻那里,有沒有安排妥當,如何也要把川島康拖到天色完全黑透再走吧?
香凝兒放下窗簾,看向川島康,并沒有阻止他離開,而是說道:“天都黑了,那川島隊長慢走。”
川島康含腰點頭,轉身欲走。
這個時候,香凝兒已經打開了憲兵買回來的飯菜,她看向那碗熱氣騰騰的湯水,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