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受傷,無助,又遭人欺負的柔弱女子。
川島康有些意外,他看著縮在被子里不停顫抖著身子的香凝兒,放緩了語氣道:“很抱歉香法醫,我職責所在,難免會多考慮一些事情。
方才和山本君了解了一些情況,不排除他被人陷害的可能。
所以我……不得不小心,打算試探你一下。”
香凝兒擰起眉心,沒有說話,依舊緊緊攥緊被腳,把自己包裹在里面。
適時再抽泣幾下,盡量讓川島康聽進去。
從川島康的話里,香凝兒意識到,川島康這麼做,可能是在聽了山本村的提議后,打算詐自己一下。
幸好沒有亂了分寸,否則,還真難辦了。
不過,經此試探后,川島康是不是對山本村的疑心,也會越來越大?
香凝兒瑟縮在被子里,暗自思忖,側耳聽著外面的響動。
感覺到川島康依舊站在原地。
香凝兒抬手摸了下鎖骨的位置,有刺痛感。
但川島康沒有真要傷自己的意思,血已經自動止住,傷口也很淺。
胡亂抹著臉上的淚水,香凝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狼狽一些。
她檢查了一下被割開一個口子的病服,把衣領最上的一個扣子,都給系好,繼續躲在被子里。
川島康嘆了口氣,他看著被子里的人,有些無奈。
香法醫能有這個反應,出乎他的意料。
但,她也終歸還是個女人。
香凝兒說的沒錯,或許自己把她想的,太過神化了。
此時,憲兵敲了下門,走了進來,在川島康耳畔說了些什麼。
川島康撓了下額角,看了眼床上的人,輕聲說道:“香法醫,給你帶來的不愉快,我很抱歉。”
香凝兒深知,自己的戲,不能演太過。
看川島康的態度,劉木的事,他多半是信了自己。
況且,現在趕川島康走的話,展鴻那邊,還不知道布沒布置好。
掀開被子,香凝兒回頭看了眼川島康,也看到了站在他身邊的那個憲兵。
這個憲兵,很眼熟。
香凝兒去憲兵隊的時候就見過他,一直守在川島康辦公室的門口。
看得出來,應該是川島康的心腹。
香凝兒吞咽了下喉嚨,故作尷尬的看了眼川島康,細若蚊聲道:“我有點口渴,也有些餓了……”
雖然窗簾是擋上的,但香凝兒估算著時間,這個時候,天應該開始黑了。
川島康微愣,旋即笑著吩咐旁邊的憲兵:“去買些吃的回來。”
憲兵點頭,撤出了病房。
香凝兒揉揉鼻子,從被子里鉆了出來,斜靠在床邊,瞟了眼從腰間卸去武士刀,放在一旁的川島康。
她在想,剛才那個心腹走進來的時候,聽他的腳步聲很匆忙,應該是有什麼急事,向川島康匯報。
而且川島康在聽了這個消息后,貌似心情不錯的樣子。
香凝兒斟酌著,不能跟川島康翻臉,本著能屈能伸的態度,嘆了口氣道:“沒事了。”
川島康的臉上,有了欣喜的表情,他重新端坐在椅子上,視線落在對方的手背,發現被拔去的針頭那里,膠布下滲著血跡。
川島康蹙眉,又站起身,想要去叫護士,卻被香凝兒叫住了。
“不用了川島隊長,我做過處理,不滲血了。”香凝兒開口道,“我也算半個醫生,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川島康低頭鞠了一躬:“抱歉。”
香凝兒嘴上說沒關系,心里卻翻了個白眼。
他們的嘴臉還真有意思,傷完人后,就知道道歉,有個什麼用呢?
自己還好,沒受什麼大害。
被他們殘害過的人呢?一句道歉就能彌補?
川島康看向桌上的水壺,起身給香凝兒倒了杯水,遞給她。
香凝兒雙手接過,道了聲謝后,嗅了嗅水的味道,大口喝了進去。
她是真有些口渴,喝的有些急。
“水長風招供了。”川島康看著香凝兒的動作,笑道,“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吧,看到水心言小姐后。
他就繃不住了,全部招了。”
香凝兒喝水的動作一頓,她繼續捧著水杯,遮擋住自己的臉,也遮住自己的表情。
“他說他的確是幫共黨傳遞過情報,但不是共黨。”川島康接著說,“我覺得,他的話,還是可信的,香法醫怎麼看?”
第44章 化險為夷
香凝兒的視線亂轉了起來,她放下水杯,心里有了底,收拾好心情后,問道:“哦?那他有沒有交代,是為誰傳遞情報?”
川島康點了點頭,語帶輕快道:“我讓他與曹林對峙,他一開始呈否認的狀態。
但見了水心言小姐后,就直接撂了。
他交代,是為曹林傳遞情報。
香法醫之前的推斷,看來是對的,水長風很可能是不想再為共黨做事。
曹林怕他走漏風聲,泄露了他背叛我們的秘密。
就想到了這個方法,要借我的手,把水長風滅口。
而我安插在海城這些家族之中的眼線,經查證,的確是和曹林,之前就認識的,出自同一批特務訓練班。”
香凝兒挑眉,心中暗喜。
自己當時信口亂猜的,沒想到還猜對了。
她當時想,曹林也是日方的老牌特務,有可能潛伏的人,之前都是認識的,沒想到,還真被她蒙對了。
香凝兒強壓下嘴角的笑意,讓自己看起來別那麼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