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完了。”林記者放下相機,看向川島康道。
林初初的聲音,也打斷了香凝兒的思緒,她的視線不經意的往最里側的方向瞄了一眼。
川島康繼續漫步,向林初初和香凝兒,介紹起關押在這里的人。
還特意命人,把準備好的伙食端了上來。
香凝兒發現,大部分人的身上,都換了干凈的衣服。
而有些囚犯,壓根就是川島康故意找來的人,濫竽充數的,臉比自己都白。
臉蛋干干凈凈,身上也干干凈凈。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些人住的不是監獄,而是賓館。
香凝兒在心里,冷笑了幾聲,看向川島康,瞇了瞇眸子。
川島康示意林初初拍下那些唇紅齒白的囚犯,林記者深呼一口氣,強壓著心頭的怒火,舉起相機,開始拍照。
香凝兒則望了眼里面的牢房,她看到了斜靠在草垛里的曹林。
曹林聽到聲響后,立刻扒在欄桿前,努力看向外面的人。
香凝兒往后退了幾步,避開他的視線,讓他暫且看不到自己。
“川島隊長!我是冤枉的!”曹林探出一只手,沖川島康的身影喊道,“我是效忠日本皇軍的!您為什麼要抓我!”
川島康不悅的偏過頭,他走到牢門前,睥睨向曹林:“為什麼抓你?我想你自己最清楚,你和疑似共黨分子徐天來,有書信往來,我說的對吧?”
曹林愕然抬頭,看向陰沉著面色的川島康,不解道:“我沒有啊,川島隊長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徐天來。”
“來人。”川島康朝旁邊的憲兵招了招手,憲兵快步走了過來。
川島康吩咐道,“他太吵了,把嘴堵上,我這邊有客人,不想聽到他在這里大喊大叫,影響到我們的心情。”
“是。”
憲兵打開門鎖,將不停掙扎的曹林綁了起來,嘴巴里塞進布團,堵上了他的嘴。
香凝兒趁著川島康的注意力,被那曹林吸引的時候,快速挪到里側。
她側頭看向倒在里面的人。
身上的衣服雖然被換成新的,但看得出來,他的身子癱軟,有血跡正滲透著囚服。
香凝兒用指尖,輕敲了下鐵欄桿。
倒在地上的水長風,動了動眼皮,他緩緩睜開眼睛,干澀的唇蠕動了一下,吃力的轉過頭,看了眼門外的方向。
發現是一位女士,但燈光太暗,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香凝兒張望著川島康的方向,快速在欄桿上,有規律的敲打起來。
這是簡單的暗碼聯絡方式,她知道水長風一定聽得懂。
水長風滾動著喉嚨,臉上,開始有了表情,也有些激動。
香凝兒快速收回手,又悄然無息的溜了回去。
林初初正在與川島康攀談,幫香凝兒轉移川島康的注意力,她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回來的香凝兒,適才收住話題道:“川島隊長,我看這邊也拍的差不多了。
不如您進去,跟一位囚犯,合張影吧?來展示一下,你們的友好。”
川島康欣然接受了這個提議。
林記者裝模作樣的彎下身子,沖里側的川島康和假囚犯,拍了一張極盡諷刺的合照。
香凝兒揉了揉鼻子,暗自一笑,她發現初初還挺會奉承人的。
拍完照片,川島康從里面走了出來,他望了眼瞪著眸子,還在不斷掙扎的曹林,對旁邊的憲兵吩咐了幾句。
憲兵立刻點頭,走進牢房,把曹林從里側拖拽出來,徑直拉入到里側的一間屋子。
川島康看向林初初和香凝兒,笑道:“我們回去吧,用你們的話說,略盡地主之誼,請兩位女士用餐。”
香凝兒的目光,從曹林的身上收了回來,她笑著點了點頭,大方的應和下來,看向一旁的林初初:“林記者,也可以順便和川島隊長了解一些素材。”
林初初含笑點頭,隨川島康,離開牢房這里。
三人剛往前走了幾步,香凝兒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聲音,她停下腳步,側耳傾聽片刻,捏緊了拳頭,問向一旁的川島康:“川島隊長,這是什麼聲音啊?”
川島康偏頭看了眼聲音的來源處,語氣平淡:“可能是那位水長風的未婚妻吧。”
香凝兒看向川島康,勉強笑了下道:“我以為川島隊長,很紳士。”
“我從來不為難女人,但我的手下,就不知道了。”川島康歪頭撓了撓額角,他叫來一個憲兵道,“讓他們不要為難水心言小姐,她是香法醫,認識的朋友。”
憲兵含腰,撤了下去。
川島康沖門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里的空氣,有些不太好,兩位隨我來吧,我請兩位嘗一下,我們這邊特級廚師的手藝。”
香凝兒輕輕推了下呆愣在原地的林初初,兩個人,適才前后走出大門。
川島康走在她們身后,望著兩個人的身影,臉上掛起一絲笑意。
第39章 博弈
川島康替林初初和香凝兒各斟滿了一杯清酒,放在兩個人手邊。
“……”林初初接過酒杯,略有些遲疑的,用余光掃了眼身旁的香凝兒。
她還記得展鴻對自己的叮囑,注意入口的東西,一切聽凝兒姐安排。
香凝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笑道:“味道不錯,也不烈。”
她順手拿過林初初手里的杯子,看向川島康,“林記者還要回去趕稿子,她酒量不好,會耽誤工作的,我替她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