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兒端起茶杯的手一頓,聽著溫蘭英平淡的語氣,喝了口茶:“他逼迫你?”
“嗯。”溫蘭英捋了下發絲,把手里的茶杯放回桌面,“我丈夫被救出來后,他一直糾纏我,我其實很想離開他,但我知道,根本是癡心妄想。
他見我不聽話,有一次氣急了,就用鞭子抽了我幾下。”
香凝兒聽后,磨了下牙齒。
溫蘭英看了眼香凝兒的表情,笑了笑道:“香法醫也算是個性情中人吧,其實這件事,我早已經不在乎了。
反正侯遠,已經自作自受,下地獄去了。”
“溫老板,我們就打開窗戶說亮話吧。
侯遠遇害的時候,其實你并沒有不在場的時間證明,對吧?”
香凝兒斟酌片刻后,壓低音量問道。
溫蘭英沉默了片刻,笑著否認:“我的鄰居,可以為我證明,我當時在家里。”
香凝兒搖了搖頭:“侯遠真正的死亡時間,是在18日的下午4點30分到19日的晚7點。
而我們之前調查的,是把侯遠的尸體,拋進浴池里的人。
這個人,可能是幫兇,也可能是兇手。”
溫蘭英饒有興趣的看著香凝兒:“所以呢?我還是有鄰居幫我作證。
你懷疑,我是拋尸的那個人?”
第33章“我不是兇手”
香凝兒撇了下嘴角道:“溫老板,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很佩服你對燕升的感情。
但如果我們要查的話,只需要到唱片行,查證你有沒有事先去那里,錄下你的聲音。
鄰居能為你作證,是因為她只聽到了你和你丈夫的對話。
至于那個時候,屋子里有沒有人,還是未知。
我們也只需要搜查一下你們家的那些唱碟里,有沒有你自己聲音的錄制唱碟,就知道你,有沒有撒謊。”
溫蘭英微怔,旋即輕笑一聲。
她把玩著手里的茶杯,看了眼對面的人,語氣平淡的反問道:“所以,香法醫是來逮捕我的嗎?”
香凝兒蹙眉,溫蘭英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最是讓人難辦。
撓了撓額角,香凝兒掃了眼這片休息區,見沒旁人在,湊到溫蘭英身邊,低啞著嗓音道:“你告訴我,你的同伙是誰?我們不會為難你和你丈夫。”
溫蘭英喝光了杯子里余下的茶水,她看起來并不害怕,比起之前命案剛發生時的強勢態度,這次的溫蘭英反而多了分從容。
她笑了笑,自嘲道:“我不會,步我丈夫的后塵,不會背叛別人。”
“……”香凝兒驚訝的看著溫蘭英,她這是承認了,她是幫兇?
“香法醫想知道真相,就去查吧,你抓我也好,放我一馬也好,我都無所謂。
但侯遠和永原,必須要為他們做的事,付出代價。”
香凝兒擰眉望著眼前不卑不亢的女人,還真是有種碰到銅墻鐵壁的感覺。
“我不是兇手。”溫蘭英認真的說道,“這就是我能告訴香法醫的。”
她得體一笑,站起身告辭,“香法醫慢慢飲茶吧,理發館那邊要開業,我失陪了。”
香凝兒詫然的張了張嘴,她背靠在椅子上,沒有說話,而是望著溫蘭英離開這里。
按照溫蘭英的意思,她知道兇手是誰……
捧起熱茶喝著,香凝兒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察覺到眼前有些發暗,詫然的抬起眸子,看到花薔薇和丁嵐穿著浴衣,很熟稔的,就落座在了自己對面。
又絲毫不客氣著,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她們自己各自斟滿了一杯茶。
香凝兒挑眉:“兩位洗完了?”
不至于這麼快吧。
“里面太吵了,不如這里清靜。”丁嵐撥弄著泛起水光的發梢,抬起染著紅指甲的素手,朝不遠處的服務生招了下手,“開瓶酒過來。”
服務生點了下頭,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舉止卻很沉穩,轉身走了出去,到大廳的吧臺那取酒。
香凝兒扯了下嘴角,她可沒功夫陪這兩位臺柱子喝酒,也不知道安探長那邊打聽的怎麼樣了。
清了下嗓子,香凝兒端著熱茶繼續飲著,當她想好話題,正要開口與對面兩位隨便聊幾句的時候,就看到花薔薇從她那半遮不遮的浴衣前,掏出一盒女士香煙。
“咳~”香凝兒看到對方的動作后,被嗆了一下。
她不自然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前,眼角微微扯動,心道,不愧是金樂門的臺柱子啊。
花薔薇分給丁嵐一根,丁嵐擺擺手,睨了對方一眼,很珍惜的摸索著自己的喉嚨道:“我還要保護我的嗓子,這可是我的飯碗。”
花薔薇翻了個白眼,看向坐在對面的香凝兒,往前遞了一下煙盒:“香法醫要來一支嗎?”
香凝兒含笑搖了搖頭。
花薔薇悻悻然的將煙盒扔到桌上,自己點燃一支,翻云吐霧起來。
丁嵐嫌棄的偏過頭,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咳嗽了兩聲。
花薔薇“切”了一聲,沒好氣道:“我說嵐姐,這也沒外人,你用得著裝淑女嗎?這海城,還有誰不認識我們的?”
丁嵐笑哼:“我可不像你,仗著年輕隨便糟蹋自己的身體。”
“哎呦哎呦,瞧你這話說的。
我哪能跟嵐姐你比啊,你可是什麼貨色都沾吶,也是拼命。
日本憲兵隊,現在可是在抓查爾洋行的那位大公子徐天來,上次你不還和那位公子喝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