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里,我們繼續查命案的事,看兇手究竟是什麼人,出于什麼目的。”
安子琛淺笑,又抬頭望了眼實驗室的方向,在香凝兒身邊,低沉著嗓音道:“我和你的想法,不謀而合。”
香凝兒覺得耳根發癢,她笑著揉揉耳朵。
這個時候,展鴻跑了過來,他拿下頭上的警帽,蹭了下腦袋上的汗,重新又戴了回去道:“探長,永原的辦公室我沒進去,被那幾個日本保鏢攔著,氣死我了。”
“我看你,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安子琛直言笑道,打量起展鴻上翹的嘴角,“你小子剛才挺橫的,我都看到了,你和他們推搡了起來,看起來要干架。”
展鴻微怔,旋即咧開嘴笑著:“要不是那個魏棟攔著,我肯定和他們打起來,誰讓他們先動的手。
這里畢竟是巡捕房的地盤,他們不能如此放肆。
我們退一步,他們就會蹬鼻子上臉,不能慣著臭毛病。
探長,我這也是給您爭臉,否則我們巡捕房,哪還有威嚴?”
“嗯。”安子琛贊同的點了點頭。
香凝兒詫異的看著安子琛,又看向展鴻,端詳起安子琛來:“探長,你是在教唆展鴻,跟那些日本人,明目張膽的干起來嗎?”
安子琛笑道:“該來硬的,就是要來硬的。你可以問問展鴻,有沒有什麼收獲?”
展鴻揉了揉鼻子,笑瞇瞇的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隨后又放了回去:“那個日本保鏢身上的鑰匙,被我拿到手了。
還不確定是哪里的鑰匙,但我認為很有用,那個日本保鏢,是這里的頭。”
香凝兒驚訝的看向展鴻,笑著豎起了大拇指道:“行啊你小子。”
香凝兒壓低音量,拍了下他的肩頭,反問道,“你這麼做,不怕到時候被日本人發現?”
展鴻憨厚一笑:“我才不怕,再說了,他們也懷疑不到我身上。”
安子琛含笑,示意展鴻和香凝兒,可以離開這里了。
展鴻推著自行車出去,把車子放進安探長的轎車后備箱。
還沒等上車,魏棟就從里面跑了出來,氣喘吁吁的看著展鴻,抱歉道:“這位小警官,不要介意啊。
那些保鏢們,都是憲兵隊派來,保護永原董事長的。
我們廠里規矩多,不許外人進出董事長辦公室。”
魏棟笑著說道,又看向車子里的安子琛和香凝兒,點頭示意,態度十分謙和與恭敬。
拉下車窗,安子琛看向站在車外的魏棟,問道:“魏副廠長吧?”
“對對對。”魏棟連忙點頭,湊近一步道。
“你最后一次見到永原,是什麼時候?”安子琛想了想,問著眼前的副廠長。
“哦,前天下午6點多吧,我從廠子離開的時候,還看到董事長在工廠里巡視。”魏棟回憶道,“20號那天,晚上我記得董事長受邀,和查爾洋行的行長夫婦共同用餐。”
魏棟又靠近一步,對車子里的安子琛道,“查爾洋行的波克行長,來找過我們董事長好多次了。
我聽說,是他家那個過繼來的兒子,叫徐天來的,好像有通共的嫌疑,被憲兵隊的人秘密追捕。
波克為了不惹麻煩,想讓我們永原董事長,幫忙在川島隊長面前,說說好話。”
安子琛點頭,又隨意問道:“那魏副廠長,知不知道侯遠,侯經理?”
魏棟聽安子琛提到了侯遠,有些驚訝,神情有點不自在,但旋即恢復了笑容,隱去心里的不高興道:“我和侯經理,平時沒什麼接觸。
我最后一次見到他,在一個多月前吧,他來廠里搬運藥品。”
“運藥品?”安子琛疑惑的反問道,似做不經意的聊起天來,套對方的話,“侯遠還負責運藥品啊?”
魏棟點了點頭:“是啊,永原董事長很信任他。
廠里邊運藥的事,基本都是由他負責。
再就是日本人自己插手,從不假借別人的手。
像我們工人,研究員還有我,都是擺設,實際沒什麼實權。”
安子琛指向廠區的環境道:“我看你們這邊,連個像樣的倉房都沒有。
永原制藥廠,也算是個大廠了。
出品這麼多藥物,都直接運去哪里了?
為什麼要把倉庫和廠區分開?豈不是很麻煩?”
魏棟沒想到安子琛會問這種事,他含笑道:“實不相瞞啊警官,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負責廠里的生產。
像是銷售和運輸上的事情,都不歸我管理。
我想,這麼做也是為了規避有人偷藥品吧。
畢竟現在地下黨很活躍,他們怕把藥流失了。”
安子琛的眸色沉了幾分,瞥了眼魏棟,魏棟還在碎碎念說著,安子琛沒再理會,招呼著展鴻道:“展鴻上車吧!我們回巡捕房。”
“好。”展鴻快步走到副駕駛的位置,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魏棟止住了話頭,識趣的往后退了一步,朝他們招了招手,殷切的笑著,目送車子離開。
展鴻通過后視鏡,看向還站在門口的魏棟,摸了摸下巴道:“這個魏副廠長,一看就是個笑面虎,滑頭的很,像個和事佬。”
安子琛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的道路,問向旁邊的人:“剛才去了那麼久,你還打探到什麼?”
展鴻摘下帽子,在手里把玩起來,回頭看了眼香凝兒,對他們說道:“永興路88號,在日租界和公共租界的交界處,那里是永原制藥廠的一號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