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試試這位女護士,究竟知不知道侯遠的花邊事。
如果知道侯遠的為人,還與他糾纏不清,說明這位女護士,心里頭,多半是奔著侯遠的錢去的。
女護士臉色難看的輕應了一聲,沒好氣的回應道:“我知道永原董事長,的確是把侯遠罵了一頓,侯遠還與我抱怨過這件事。
永原和他起爭執,是因為他收回扣的事情,侯遠背地里倒騰了一批藥品給青幫的人。
他中間拿了很多的回扣,賺了不少差價。
這件事,被永原知道了,大發雷霆。
因為日本人有他們自己的規矩,暫時不賣藥給幫派的人,怕他們背地里和地下黨的人有牽扯,會把藥品轉賣出去,查不清楚。”
香凝兒有些意外,放輕音量問道:“你知道侯遠在外邊,還和什麼女人有瓜葛嗎?”
女護士冷哼一聲:“就那些人唄,他倒是挺在乎理發店那位溫老板的。
可惜啊,人家有個恩愛丈夫。
寧愿對殘疾丈夫,不離不棄,也不愿跟侯遠在一起。
我聽侯遠喝醉酒提到過她的事,當年還是侯遠幫她,將她丈夫從憲兵隊救了出來。
但后來好像,溫蘭英不怎麼愛搭理他了,侯遠很生氣。
男人嘛,越是得不到的,就越上心,賤骨頭。”
女護士嗤笑道,斜靠在身后的墻上,翻了個白眼,當她的視線撞向對面的安探長時,愣了愣,堆起笑道:“警官,我說的是侯遠。”
安子琛笑了笑,沒有說話。
香凝兒挑了下眉梢,繼續問話,“那護士小姐知不知道,除了溫蘭英之外,侯遠還和哪些女人走的比較近?”
“侯遠花花腸子多,經常出入風月場所,據我所知吶,他經常出入金樂門,和那里的舞女,都有曖昧。”
女護士的語氣不悅,悻悻然的說著。
香凝兒擰起眉心,暗忖后,又試探的問道:“最近侯遠有沒有來你們這邊拿藥?他應該……患了重感冒?”
護士想了想,拿起桌上的記錄冊翻找了一遍:“沒有,他沒來過我們這邊開藥。最近幾天,我也沒怎麼和他見過面,他患重感冒的事,不太清楚。”
“你好像對他的死,很冷淡。”香凝兒輕輕說道。
女護士好笑道:“我跟他又沒什麼感情,當初是他騷擾我的,經常來醫務室這邊。
我看他出手挺闊綽,也就從了他。
廠子里,也有傳言,說永原董事長看侯遠的能力不錯,打算提拔他也在藥廠里擔任個重要職務。
大家都猜,是要把廠長的位置給他。
我一個小護士,又拗不過他,索性就這樣了。”
安子琛英俊的眉峰跳動了一下,問道:“那侯遠和副廠長魏棟的關系,怎麼樣?”
女護士嘲諷一笑:“表面上都不錯,但魏棟一直想升廠長,心里肯定在意。
侯遠突然從商行那邊空降過來,要騎在他的脖子上做事,他當然會對侯遠有嫌隙。
但是兩個人,平時也沒什麼來往,也算不上有什麼深仇大恨吧。
我想,也犯不上因為這種事就把侯遠給殺了。”
“你最后一次見到侯遠,是什麼時候?”安子琛問道。
女護士思考了一會,計算著天數道:“大概在五天前吧,之后他就沒來找過我,也沒來制藥廠。
廠里的人都在傳,侯遠得罪了永原,怕是要被撤職。
對這件事,我們副廠長魏棟,倒是有點幸災樂禍的。”
安子琛了解了情況,走到窗邊,望向外面,看到下方展鴻在和幾個穿西服的日本保鏢比劃著什麼。
其中一個保鏢,不是很耐煩的推了他一下。
展鴻順勢跌倒,爬起來后又回推了一下,眼看就要吵起來,從不遠處跑來一個男人,把展鴻和那幾個日本人分開,陪著笑臉在其間勸架。
展鴻甩了甩手,不是很高興的轉身走了。
安子琛抱起雙臂,唇邊掛上一絲笑意,他看到展鴻的手,在推了那個日本保鏢后迅速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
應該是從保鏢身上,順手牽羊到了什麼東西。
安子琛收起笑,回頭看了眼那位女護士:“護士小姐,你來看一下,那位就是你們的副廠長,魏棟嗎?”
安子琛指向窗外,剛才跑過來勸架的中年男子,問向走過來的女護士。
護士定睛辨認,點了點頭:“對,沒錯。”
“謝謝你,為我們提供這些消息。”安子琛輕輕開了口,語氣柔和,“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女護士微訝,她抬頭看著安子琛,有些不好意思的掖了掖鬢角的發絲。
她又沒忍住,看了眼英俊的探長,抿唇笑道:“警官,您太客氣了。”
安子琛自然的靠坐在窗邊,他的余光掃了眼站在藥柜前,端詳那些藥品的香凝兒,低緩著嗓音,繼續問眼前的護士,語氣里透著輕浮:“美女,你知道你們廠里的藥品在做成后,都會運送到哪里嗎?
我怎麼一路走過來,發現你們廠子里,沒有儲備貨品的倉庫呢?很奇怪啊。”
女護士打量了幾眼安子琛,安子琛沖對方一笑。
原本冷峻嚴肅的面孔上,突然綻放出親和的笑意,讓女護士恍了神。
她很受用的又看了幾眼安子琛,心花怒放道:“如果警官想知道的話,我們可以單獨約,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