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兒快速把電報機藏好,她走到窗邊,往外瞧了幾眼,將窗簾拉好:“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可不認為,租界里的洋老爺會開眼。
海城這塊肥肉,日本人盯了好久了,怎麼會說放棄就放棄。”
香凝兒沒有再多說什麼,她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凌晨,不知道安子琛那邊如何了。
于媽見香凝兒心事忡忡的樣子,忙問道:“怎麼了小姐?”
“我出去一下,您先休息吧。”香凝兒拿起床上的大衣和圍巾,穿戴整齊后,打算出門,這個時候,家里的電話鈴突兀的響了起來。
香凝兒心頭一跳,快步走去客廳,拿起聽筒。
里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讓香凝兒頓時安心下來。
安子琛斜靠在吧臺邊,看了眼不遠處的座位。
川島康有些醉意,端著酒杯自斟自飲著。
安子琛收回視線,對電話另一端的人,輕聲笑道:“晚安,明早在藥廠門口見吧,我再陪川島隊長喝幾杯。”
香凝兒聞言,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她落座在旁邊的沙發上道:“那我希望他,最好醉倒,看不見明天升起的太陽,打擾到我們。”
“……”安子琛默了片刻,聽著對面如沐春風的笑聲,心情不錯的答道,“我盡量吧。”
他掛斷電話,轉頭看了眼川島康,從口袋里拿出些零錢,交給吧臺的服務員,走了回去……
次日,永原制藥廠門外
展鴻挎著相機,騎自行車趕來,恰好看到香凝兒從黃包車上下來,他連忙跳下車,推著自行車來到香凝兒身邊,詫異的四處看去:“凝兒姐,你沒和安探長一起來?”
香凝兒抬起手,擋住自己的嘴,低聲笑道:“昨晚,安探長陪川島隊長喝酒去了,經我查證,一夜未歸。
看起來,感情聯絡的不錯。”
展鴻詫異的張了張嘴巴,還沒等開口說話,安子琛已經開車來到這邊,他推開車門走了下來,神情有些疲憊,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我很準時吧,沒有遲到。”
香凝兒上下打量起這個人,湊到他身邊嗅了嗅,雖然有酒氣,但不濃烈。
安子琛含笑望了眼香凝兒:“我沒喝,全進了川島康的五臟廟,我估計他,不僅今早的太陽看不到了,連今晚的月亮,可能也看不到了。
如果不是還有司機跟著他,我還考慮過,在他的酒里,下點什麼東西。
但想一想,還是不冒這個險了。昨晚的事情,等回去再與你詳說。”
安子琛從口袋里掏出手帕,手帕里,還包著自己昨天順手牽羊,打算誣蔑山本村的那截煙頭。
他看了眼好奇張望過來的展鴻,留意周邊無他人后,說道:“這是山本村,自己卷的煙。
用到的煙葉和煙紙,都比較特殊。在川島康的眼里,抽這種煙的人,就只有山本村。”
香凝兒笑了起來,明白過來安子琛的意思,她打開自己的背包:“放我這里吧,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安子琛挑眉,將煙頭包好,給了香凝兒。
展鴻走到門口,抓緊鐵門欄桿,看了眼里側空無一人的廠區,摁響門鈴。
沒過多久,一個趿拉著布鞋,穿著棉衣的保安,從一個平房里跑了過來,他吸溜著鼻腔,看著門外的三個人道:“哪位?”
展鴻掏出自己的證件:“巡捕房的,過來調查些事情,前幾天我還來過。”
保安睡眼惺忪的搓了搓眼睛,認出來展鴻這張臉,忙打開了門鎖,放三個人進來:“原來是警官啊。”
“這是我們探長,和法醫。今天我們來,需要再排查一遍,麻煩你把廠子里的員工,都聚集到前邊的廠區。”
保安亦步亦趨的跟在三人身邊走了幾步,他點了點頭,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間。
香凝兒用余光掃了眼離開的保安道:“回去打電話,通風報信了,不知道會報給誰。”
展鴻把自己的自行車搬了進來,斜靠在廠區墻角:“永原制藥廠的廠長和董事長,都是由永原擔任。
副廠長叫魏棟,現在廠子里的事情,都是由他負責。保安員應該是打電話,向他匯報了。”
安子琛邁著步子,打量起這里的環境。
展鴻在旁介紹道:“一共兩個廠區,這邊的東廠區,主要負責藥品的包裝。
西廠區要往里側走一段路,主要負責制藥,那邊的安保比較森嚴,有三個保安,我見過,看得出來,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在西廠區的旁邊還有一棟樓,主要是研究室和醫務室,永原的辦公室,也在那里,由幾個日本保鏢看護。
我聽說這幾個日本保鏢,是永原問川島康要的人。”
展鴻壓低音量,補充道,“特務出身。”
香凝兒意外的看向展鴻:“你怎麼知道的?”
展鴻剛想說,他聽到了這幾個人的對話,猜出來的,但考慮到凝兒姐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自己這個出身水家村的窮小子,又在巡捕房實習了這麼久,不可能會聽懂日語。
他又把話咽了回去,笑了笑道:“我猜的啊,川島康就是搞情報的特務,派過來的人,不就是特務嗎。”
第20章 女護士
安子琛瞄了眼展鴻,岔開話題道:“抓緊時間,我們重點去西廠區那邊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