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無奈的搖了搖頭。
安子琛看向安冉,歪了下頭道:“辛苦安老師了。”
安冉瞅了眼對方,湊近他一步,壓低音量問說:“這麼晚了,你跟香法醫還在一起,去哪里了?”
“吃面了。”安子琛誠實回應,用兩個人能聽到的音色快速說道,“武藤家,成功安了竊聽器。”
安冉看了眼安子琛,迅速往后退了一步,帶著兩個女學生回了宿舍。
安子琛目送她離開后,邁開長腿,跟上走在前邊的香凝兒:“我們直接去找祝欣。”
香凝兒指向橋頭道:“從剛才女學生站的位置看,那里距離橋頭并不近,而且今晚的天,有霧氣,不容易看清楚人臉。
唯一顯眼的,就是紅色的睡衣,我懷疑啊,她們看到的不是無頭的女鬼,而是這樣。”
香凝兒背對著安子琛,用力低下自己的頭,快步跑到橋頭的位置,始終背對著安子琛,橫著往左側行走,隱在了橋后。
安子琛望著香凝兒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悟般的挑了挑眉,含笑走過去,剛想夸獎一番香法醫的聰慧,便看到香凝兒呆愣在橋邊,凝眸望著水面,眼里透著驚愕。
安子琛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收斂起來。
只見水面上漂浮著一個人,正是祝欣。
她仰面飄在水上,嘴角掛著笑意,緊閉雙眼,在昏暗的橋底水面,一襲紅衣,的確有些駭人。
安子琛迅速把她拽了上來,香凝兒反應過來后,也快速探向祝欣的脖頸,松了口氣道:“沒事。”
香凝兒用力推了推祝欣,推了好久,祝欣才猛然睜開眼睛,茫然的看向他們:“……香法醫……你怎麼在這……”
香凝兒扶起了祝欣,指了指周圍的環境,示意她看。
祝欣詫異的望向四處,眼里冒出一團水汽,迅速抱住自己的雙膝,蹲坐在地上,哽咽起來:“我……我是不是又犯病了……”
香凝兒拍了下安探長,安探長不明所以的看向對方,眼里有疑惑。
“借件外衣給她披上。”香凝兒抬手擋在嘴邊,輕聲說道,“沒看她身上都濕透了嗎。”
天黑,不仔細看,還真沒注意到。
安探長有些尷尬的脫下外套,遞給香法醫:“你來吧。”
說完,安探長就走向了不遠處,雙手抄在褲兜里,背對著祝欣。
香凝兒好笑的看了眼安探長,隨手把外衣搭在了祝欣身上:“我們送你回去吧。”
祝欣唏噓了一下鼻腔,點了點頭,她緊緊抓著香凝兒的胳膊,站了起來。
香凝兒微訝,看著緊貼在自己身旁的祝欣,輕嘆了口氣,祝欣這夢游癥,還真是挺奇怪的。
香凝兒和安子琛,把祝欣送回了教師住的宿舍。
安子琛看向門鎖,發現門鎖是從里側打開的,沒有撬開的痕跡,門半掩著,一推就推開了。
這間屋子,是一間獨立的宿舍。
安子琛來學校找過安冉,知道安冉的宿舍,就在附近不遠的房間。
教師宿舍,通常都是兩人間,給祝欣安排在獨間,也算是很照顧她了。
安探長發現屋子里的燈是打開的,照亮了宿舍的景象,十分整齊。
但刺鼻的香氣讓安探長還是沒忍住,打了個淺淺的噴嚏,他疑惑的掃了眼宿舍的環境,走到窗臺邊望向外面。
發現花盆都放在外部的陽臺,香氣應該傳不進來,那這花香的氣味是從哪里來的?
安子琛奇怪的收回視線,開始在這間屋子里搜索起來,發現掛在衣柜上的香包。
香凝兒把祝欣扶到床上,看向垂著頭瑟瑟發抖的女孩,輕聲問道:“你還是什麼都不記得?”
祝欣光著腳縮在床上,緊緊環抱雙膝:“不記得,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那你還記得,你做了一個什麼夢嗎?”香凝兒換了個問題道。
祝欣想了想,有些模糊的說道:“我好像躺在一片花海上,周圍都是清幽的香氣,很好聞,想起了許多美好的事。”
香凝兒坐在了祝欣身旁,側頭問道:“比如,是什麼美好的事?”
祝欣抿著唇瓣,微揚起嘴角:“小的時候,武藤爸爸會和媽媽一起帶我去看花,那些花的香氣,和武藤爸爸身上的一樣。
武藤爸爸說,他這是把那些花隨身帶在身上了,問我想不想也變成這樣。
我說想,他就帶我去了一間屋子。
那間屋子里,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有花瓣,也有紅紅綠綠的瓶子。
他說,他也會把我變成那些花一樣,香氣四溢,討人喜歡。”
祝欣掀開了自己身上的衣裙,看著香凝兒笑道,“香法醫你看,這是武藤爸爸在那個時候留在我身上的。”
香凝兒吞咽了下喉嚨,倒吸了口涼氣,看向祝欣大腿一側有幾個種下的花形疤痕。
很像是接種了針劑后,被刻意刮成的形狀。
香凝兒有些明白了,武藤是把祝欣,也變成了他的實驗體。
但是,祝欣那時的年紀太小,無法辨別武藤的善惡。
祝欣有些不太高興的繼續說著:“后來不知道為什麼,在我的畫得了獎之后,武藤爸爸就不再帶我去那個屋子了。
也不讓我把這件事告訴給別人,連母親都不讓告訴。
他見我喜歡熏香的味道,也喜歡那些花,就會為我調制一些香料,隨身帶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