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琛威懾的瞇起眸子,對旁邊的香凝兒輕道:“喊話的那位,是武藤的司機。”
香凝兒貓腰縮在窗邊,看向攔住武藤車的那輛別克車,疑惑的歪了下頭,她忙道:“武藤這麼快就回來了……我們快撤吧。”
安子琛點頭,掃了眼電話的位置,順手將口袋里的一枚竊聽器,吸在了距離電話不遠處的窗臺下。
他拍了下香凝兒,指向窩在鋼琴椅上困覺的黑貓,捏起自己的鼻子。
香凝兒會意,從口袋里掏出一瓶從祝欣房里順來的香氛。
她打開蓋子,輕手輕腳的快速把香氛灑向地面,掩蓋掉自己曾來過這里的余香。
武藤是研究熏香的,對香味也十分敏感,香凝兒生怕自己身上的香味,會引起武藤懷疑。
安子琛則沖那只困覺困得天昏地暗的大黑貓,抬起了手掌,朝它的屁股猛拍了一下。
香凝兒趁機把香氛瓶子,放到這只貓的腳邊。
“喵——!”黑貓在夜色里的眼睛泛起驚恐的幽光,渾身的毛發豎了起來。
安子琛和香凝兒早已沒了蹤影,迅速溜到后邊廚房的窗口,一前一后翻了出去。
兩個人落地后,就躥進了旁邊花園的樹叢,溜之大吉……
而此時別墅外的單行路上,武藤坐在車后,看起來有些喝醉了,依舊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對外面發生的嘈雜,也置若罔聞。
車外,武藤的司機走到對面的車門前,拼命敲打起車窗,斥責道:“快把車開走!你知道擋了誰的路?這是誰家門口,不長眼睛嗎?!”
很快,車窗被里面的人搖了下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從車里探出。
這輛別克車的車主,是位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子,側頭看向旁邊的樓房,愣了下后,旋即笑嘻嘻道:“不好意思啊大哥,我走錯岔路口了,這就退走,不好意思。”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武藤的司機愣了半秒,上頭的脾氣也沒發泄出來,見那個年輕的司機,打著方向盤,將車往后倒退半米的距離。
突然,車子一頓,瞬間又停了下來,整個車身都趔趄了一下。
車上的人歪著眉毛,很不高興的跳下車,朝車輪胎和車前的位置,狠狠踹了幾腳:“什麼破爛玩意!凈給我掉鏈子!”
武藤的司機,鄭燁,是一位高個頭的中年男子,之前是給偽軍翻譯開車的,后被川島康安排在武藤身邊。
他詫異的看向壞在前邊的車,還有一個脾氣有點暴躁的年輕小伙子,神情不愉的走過去,不耐煩的說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車壞了,大哥!”無奈的攤了攤手,小伙子閃爍著無辜的大眼睛望著鄭燁,順手抬起車前的蓋子,只見里面開始冒起了青煙,又被這年輕人狠狠踹了一腳。
鄭燁無語的咧了下嘴角,惱火的瞪了對方一眼,快步跑回自己的車前,俯身對里面的武藤信助道:“武藤先生,這里遇到點事故,車暫時開不進去,請您步行回家吧。”
武藤適才睜開眼睛,不悅的看了眼車外,拿起手邊的公文包,推開門下車。
他瞇起眼睛,打量了不遠處的那位年輕人,視線落在車牌號上,默記號碼后往家門方向走去。
鄭燁殷勤的跟在武藤身后,護送他走進別墅。
打開房門,一股濃烈的香味讓武藤瞬間驚醒,他快速點亮大燈,視線在周圍看了一圈后,定格在沙發旁的黑貓身上。
只見那只肥大的黑貓,正悠閑的搖晃尾巴,很享受的吸著鼻子。
在它不遠處的地毯上,倒落著一個小瓶子,里面的香氛,早就一滴不剩了。
武藤警惕的神色逐漸放松下來,他板著臉看了眼旁邊的鄭燁道:“沒事了,你走吧,那輛車的車主,你盡快給打發了,別在我家門前礙眼。”
“是,武藤先生。”鄭燁躬了躬身子,看向地上的黑貓。
那只貓是武藤先生歡喜的寵物,今晚看起來闖禍了。
鄭燁快步退了出去。
武藤走過去抱起地上的黑貓,坐到沙發旁,拿起電話聽筒直接撥了個號碼,讓那邊查一下門外那輛車的車牌號。
得到一個確認的信息后,武藤才放下心,是海城一個二世祖開的車。
摩挲著懷里黑貓的腦袋,武藤懲戒般的拍了下它的頭,抱著貓,走上樓。
另一邊
鄭燁出了別墅,看到那個年輕人在車前倒騰了一番,沒好氣的走了過去,剛想再斥責幾句,順便叫拖車將其拉走。
誰知道那個年輕的小伙子卻轉身回到了車上,握著方向盤扭動了幾下,車子居然又能動了。
“大哥,不好意思了,有緣再見!”車里的小伙子沖鄭燁揮了揮手,倒退著車身,拐了個彎,揚長而去。
“……”鄭燁愣然的僵在原地,冷哼一聲,把車停進了車庫。
金樂門
夜晚的門前,依舊是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花薔薇含笑送走了客人,就看到一輛別克車,停在了不遠處的位置,她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
認出來那輛車,是查爾洋行波克行長的養子,徐天來開的。
波克是英國人,他夫人是海城人,夫妻兩人婚后沒有孩子,就把外甥領養了過來,當他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