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安子琛見香凝兒的眼珠子開始恢復神采,滴溜溜的亂轉起來,頓時安心下來。
“嗯。”香凝兒囁嚅般的點了下頭,她看向安子琛把濕毛巾放在旁邊的水盆里,沙啞著聲音淺笑道,“探長,你是不是沒伺候過人?”
安子琛拿起桌上的碗,用勺子舀了舀里面的粥:“可能吧,我只伺候過我自己,拿你當練手了。怎麼了?不舒服嗎?”
“……”抽搐起眼角,香凝兒干巴巴的“呵呵”了兩聲,“我終于知道,我為什麼會做那個夢了。”
“什麼夢?”安子琛起身,扶著香凝兒靠坐在床頭,隨意問道。
香凝兒動了動自己的腳踝,發現崴的地方,不那麼疼了。
她奇怪的掀開被子,又看著自己的腳,活動了一下,驚喜的說道:“咦?怎麼不疼了。”
“幫你用藥酒,揉了幾下,我對跌打損傷的治療,還是有一套自己的章法,是不是感覺好多了?”安子琛邊說邊端起勺子,舀了一口粥,送到香凝兒唇邊,“趁熱吃吧,吃完再服藥。你就是發燒了,現在燒退一些,再養兩天就沒事了。”
香凝兒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腳踝,覺得自己的臉也發燙起來。
用藥酒揉了幾下?
安探長,親自給揉的?
香凝兒的喉嚨滾動了一下,目光看向安子琛修長的手指,又滾動了一下喉嚨。
安子琛把勺子往香凝兒的唇瓣上,又湊近了幾分,語帶輕佻道:“吃吧,讓我體會一下,伺候人的感覺。不練練手,還不知道我擅不擅長伺候人呢。”
香凝兒瞄了眼安子琛,乖乖的張開嘴,吞下勺子里的白粥,給出了自己的評價:“挺好吃的。”
安子琛勾起嘴角,旋即恢復了面無表情的神色道:“粥不是我煮的,是于媽煮的,我只負責喂你。”
香凝兒抬起眼皮,睨了眼安子琛,又張開嘴吞下一口:“我睡多久了。”
“大概一天一夜吧。”安子琛平靜的回道。
“咳咳~”香凝兒被嗆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真是病來如山倒,太不中用了。
安子琛看著神色寡淡的香凝兒,示意她看向扔在門外很遠地方的幾束花。
香凝兒有些意外和欣喜:“你買的?”
安子琛搖搖頭,淡然說道:“我才不會送那麼沒品味的東西。”
香凝兒蹙了下眉,不解的打量起安子琛。
安子琛輕道:“川島康聽說你在巡捕房暈倒了,來探望你的時候,送的。”
香凝兒恍悟,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背,沒看到針眼。
安子琛看著香凝兒的動作,解釋道:“沒找醫生,給你做的物理降溫,效果還是不錯的。”
正在吃粥的香凝兒,一口粥全部噴了出來,紅著臉,劇烈的咳嗽起來。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睡衣,又看向安子琛,話都說不出口了。
安子琛的笑意深達眼底,本不想再戲弄香凝兒了,但看到她恢復如常的狀態,又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一番:“有什麼問題嗎?你是醫生,應該知道物理降溫的好處。”
香凝兒閉著眼斜靠在床邊,嘶了口氣,耳根發燙又發癢,撓著自己的額角。
安子琛噙起一絲笑,將勺子又送到香凝兒嘴邊:“你的腦子里在想什麼?我是那種趁人之危,占人便宜的人嗎?當然是于媽幫你的。”
香凝兒挑眉,放下了扶在額邊的手,張開嘴吃了一口粥:“安子琛,你存心的吧?我這還沒好利索,你就戲弄我?”
“喲~人都說發一次燒,聰明一回。香法醫這是,發一次燒,脾氣大了一圈。”安子琛輕松調侃起來,“這我還是第一次聽香法醫稱呼我全名,不錯,以前都是探長探長的叫著。”
香凝兒也不知道安探長吃錯了什麼藥了,之前怎麼沒發現他嘴巴這麼貧。
斜靠在床邊,香凝兒撇了下嘴,一口一口吃著安子琛送過來的粥,胃口也暖和了起來,她掃向遠處的那幾束花:“嗯,的確挺難看的。”
“難看就把它們丟掉。”安探長說話的功夫,把空碗放在一邊,走到門外,彎腰撿起地上的花束,送給了門外的報童。
這個時候,展鴻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他跟在院子里澆花的于媽打了聲招呼后,跑到安子琛身邊,忙匯報道:
“探長,剛才龍泉寺的主持來巡捕房自首,說香海宗的尸體,是他埋的,但他沒承認是殺害香海宗的兇手。
他說在三年前,在龍泉寺的林子里,發現香海宗安靜的躺在那里,當時已經斷氣了,手邊掉落了一個毒藥瓶子,還有一封信。
那封信他一直保管著,藥瓶也在。”
安子琛微訝,回頭看了眼屋內,問展鴻道:“信上什麼內容,你看了嗎?”
展鴻點點頭:“看了,那封信是遺書。從信上的內容看,香海宗是自己服毒藥自殺的。”
展鴻沉默了片刻,從自己的懷里掏出那封泛黃的信箋,遞給安子琛,“我覺得,應該給凝兒姐看一下,確認這封信,是不是香海宗的筆跡。”
安子琛展開信箋,一字一句的認真讀著,眉心也越攏越高。
展鴻嘆了口氣道:“如果信上的內容是真的,凝兒姐一定會很傷心。
香老板也是個好父親,為了保護凝兒姐,竟然會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