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著一瓶酒。
香凝兒手邊的杯子里,盛滿了半杯酒,她顯然沒動過。
而冠少爺杯子里的酒,已經空了。
安子琛揉揉鼻子,輕敲了下門。
冠家璧看到來人后,吩咐身后的羅媽媽再拿個空酒杯過來。
安子琛做了個拒絕的手勢:“不用了,我們工作時間有規定,不能飲酒。”
冠家璧也未勉強,而是自己倒了一杯,拿在手里,又喝了幾口。
安探長落座,偏頭看著香凝兒,眼里帶了一絲詢問。
香凝兒湊近安子琛,低語道:“我也是被他剛請到這里,還沒問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安子琛了然,直接開口問冠家璧:“冠少爺,你為什麼要做那些人皮面具?”
“因為我的臉,讓我自小,對這方面頗有研究。”
冠家璧笑了笑,摘下臉上的半邊面具,沒有絲毫情緒的,看著安子琛和香凝兒。
香凝兒雖然有心里準備,但看到冠家璧半邊臉上的紅色胎記后,神情也變了變。
那胎記像是一團火焰,覆蓋在他的半側臉上,與另一邊俊秀的外表比,就像是陰陽的兩端。
一半地獄中的厲鬼,一半人間里的才俊。
冠家璧重新把面具戴好,喝光了杯里的酒道:“我做皮面具,有時候也是為電影劇組,做一些表演的道具。”
安子琛收回視線,看了眼冠家璧喝空的酒杯,問道:“小靜你認識嗎?”
冠家璧點了點頭:“她是我院子里的丫鬟,早在幾年前就進了府,不過最近,倒是沒見到她。”
“那她現在人呢?”安子琛隨意問道,目光落在冠家璧身后的羅媽媽身上。
羅媽媽的臉色微變,她忙上前一步道:“小靜被安排到了前院,昨天安探長和香小姐,不是還見過她嗎?”
安子琛淡然一笑,又問冠家璧:“冠少爺做了一張面皮,我們發現是于曼小姐的。
我能問一下,是做什麼用的嗎?”
“那是為了拍電影,為她做的。”冠家璧解釋,“有些危險動作,需要替身。
為了成片的時候不穿幫,會讓替身演員戴上她的面皮。”
“冠少爺很愛于曼小姐。”安子琛看著眼前的人,淡淡開口。
冠家璧揚起嘴角,不置可否的點了下頭:“當初見到她,我就覺得,和她有眼緣,便讓她出演了我的第一部作品。
沒想到,會讓她就此改變了命運,也讓她一直記掛著我。”
“但你們好像并沒有見過面。”安子琛沉著嗓音道,“于曼小姐說,她其實很想見你。”
冠家璧垂著眸,無奈的笑道:“我這個模樣,很怕見到她。
實不相瞞,我父親在世的時候,曾經定了個規矩。
我的妻子,只在成婚當日,才能與我見面。”
冠家璧輕淺一嘆,“我父親的臉,亦如此般模樣
我出生后,左側的臉頰處,也有一塊紅色胎記。
誰知道,胎記伴隨著我的年齡增長,越來越大,直到現今這副模樣。
父親怕姑娘們看到我的樣子,不肯再嫁給我,才定了這個規矩。”
香凝兒揉了下耳垂,小心的問道:“能冒昧的問一下,《鬼面郎君》的劇本內容,和冠少爺的自身經歷有關嗎?”
冠家璧低頭笑了笑,平靜的看著香凝兒道:“你看我的樣子,覺得有沒有關系呢?”
香凝兒淺笑了下:“應該有關吧。”
冠家璧搓了搓手指,又倒了杯酒,喝了一口道:“半真半假吧。真的是,我的父親和我,都是被詛咒的人。
假的是,我父親的臉不是被大火燒的,也不存在什麼少帥和小姐的故事。
父親和我一樣,家族遺傳的陰陽臉,我們無法改變命運,只能躲在人后。”
“……”對于這個回答,香凝兒有些意外。
原來是這樣,難怪影片的最后,會讓那個孩子如此安排。
香凝兒自然的笑道:“所以鬼面郎君,是你的父親還是……?”
冠家璧把酒杯放在桌上,輕輕說道:“是被詛咒的人吧,下一部里,那個小男孩,就會改寫他的命運。
我會讓他重獲新生,他的下一代,也不會再背負什麼。”
香凝兒愣了片刻,她看著冠家璧說的認真的模樣,心里打起了鼓點,看向旁邊的安子琛。
安探長聳了下眉毛,岔開話題問道:“冠少爺,你知道金鳳夫人給你算命的事嗎?
比如……于曼小姐,是水命,恰好可以……”
“安探長,少爺他不知道這些事。”羅媽媽開口,打斷了安子琛的問題。
安子琛看了眼那位羅媽媽,把視線落在冠家璧身上:“那好,我換個話題。
冠少爺,你做的人皮面具,有給過你的丫鬟,小靜嗎?”
冠家璧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放面具的那間屋子,這段時間,一直沒去過。
那里的環境不太好,我就搬到閣樓這邊住了。
咳咳……咳咳……”
冠家璧捂著嘴咳了起來,羅媽媽連忙拍撫著他的后背,看向安子琛道:“探長,少爺今天累了,該回去休息了,你們如果想問什麼,老奴可以回答你們。”
安子琛點了下頭,示意羅媽媽可以推冠家璧離開了。
等人走后,安子琛對旁邊的香凝兒道:“歐力威剛剛不見了,但我們的人,沒發現他離開過。
從昨天晚上我們離開,一直到我們來冠府這段時間,暗中守在門口的警員說,歐力威沒離開府里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