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了搓手掌,大口吃了起來,三下五除二,一碗餛飩進了肚子。
香凝兒和安子琛都詫異的看向他。
他們知道展鴻能吃,但不知道他的飯量究竟有多大。
吸著鼻子,展鴻又開始吃第二碗,想到什麼后,他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來幾張紙道:“花市我查了一遍,最近一段時間,購買過硝酸鉀的名單都在這里。
其中一個簽名是袁高松,你們看,就是這個。”
展鴻半站起身子,指向名單里的簽名道,“我讓老板仔細回憶了一下,但老板說,他沒印象了。
我覺得這事,有點不太對勁。
如果真是袁高松去買的話,老板不可能不認識。
我問過周邊的人,袁高松是青幫的,經常在那一片混跡,收取各種費用。
所以大家對他很熟悉,但花店老板卻說沒有印象。
這才幾天的事,老板不可能說忘就忘。
那就有兩種解釋,一種可能是,這個袁高松根本就沒去過花店,有人用他的名義買了硝酸鉀。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同名同姓的人。
于是我又去查了一下海城的戶籍,叫袁高松這個名字的人,共有15人。
排除老弱病殘以及現下不在海城的,就只有兩個人。
除了青幫的袁高松外,另一個同名的人,還是個在校的學生,所以同名的人,可能性不大。
我認為,就是有人用他的名字買的硝酸鉀,很可能是劫匪同伙。”
安探長含笑看向分析的頭頭是道的展鴻,把手里的名單放在桌面上道:“你說對了,而且這個冒用他名字的人,是個慣用左手的人。
在簽到第三個字的時候,因為左手簽字的緣故,把第二個字跡,蹭模糊了。
字跡用筆的力度,以及粗細變化,可以判斷這個人是個左撇子。”
香凝兒吃下一顆餛飩,隨意說道:“魏強吧?他是左撇子。”
“是有這個可能,加上魏強的鞋底,出現過花市那邊特有的紅色泥土。”安探長喝了口水道,“如此看,線索就可以互相串聯了。”
安子琛覺得很有趣,他道,“如果這個人,真是魏強。
那麼,他購買了制作煙霧彈的材料,為了避免別人懷疑自己,他居然寫了袁高松的名字。
隨便簽個誰的名字不好,非要把他的同伙名字寫上去。
是生怕警方查不到他們嗎?
按照這個動機看,說簽名的人是魏強,貌似又不太成立。”
香凝兒笑道:“動機是可以成立的,明天讓展鴻再拿著魏強的照片,讓花店老板確認一下,就知道了。”
展鴻捧著碗,喝了幾口湯,含糊不清道:“好。”
他擦了擦嘴,又開始吃糖餅,低聲問向旁邊的初初,“這誰請客?”
林記者扯了下嘴角,沒好氣道:“瞧你那個出息,你們探長請。”
展鴻咧開嘴笑了,又朝攤主揮了揮手道,“老板,再給我來兩碗清湯的。”
“好咧!”攤主樂呵著又下了一鍋,他就喜歡能吃的食客。
安子琛琢磨著香法醫的話,問道:“為什麼說,動機是可以成立的?”
“四起命案,在我看來,就是黑吃黑,不斷滅口,保全自己。
假設前提條件成立,魏強就是買硝酸鉀,嫁禍給袁高松的人。
那我們只需要去揣測他的心理,和這麼做的動機。
他究竟知不知道,和他一起參與搶劫的人里邊,有這個袁高松呢?
如果知道,還這麼做,就像安探長說的,他無疑是把自己也給賣了。”
安子琛有些明白了香凝兒的意思:“所以,他并不知道劫匪里,也有袁高松?”
香法醫點了點頭:“魏強和費澤都是賭徒,袁高松是彩霞間鎮場子的人。
魏強的手氣不可能總是那麼好,一旦欠債,跟他要債的人,就是這位袁高松。
而且據飯館的廚師說,魏強最近的手頭并不寬綽。
袁高松向魏強要錢,他拿不出來,自然心里面,對袁高松有抵觸和怨念。
所以他就隨手,把袁高松的名字寫了上去,讓以后警方查起來,直接去找袁高松的麻煩。”
安子琛抱起雙臂坐在那里,思忖著香凝兒提出的這個思路。
展鴻邊吃邊說道:“魏強不知道袁高松也是劫匪的話,為什麼他們在搶劫前,還能在一起喝酒呢?
凝兒姐,你不是說魏強的胃里,有伏特加嗎?
而彩霞間的勘察報告上寫著,費澤所住的房間里,也有一瓶伏特加,酒的成分都是一樣的。”
林記者在旁,輕戳了一下展鴻的腦袋:“笨蛋啊你!你都說了,那是費澤的房間!
費澤和袁高松在一起喝酒,不等于袁高松就要和魏強在一起喝酒。
你不覺得這幾個劫匪之間的關系,很奇怪嗎?
費澤和魏強,既是賭友,又是主顧關系,所以魏強參與到搶劫中來,很可能是費澤搭的線。
而袁高松和費澤能在一起喝酒,說明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好。
但袁高松,卻殺了費澤,他受誰指使?
袁打給蘭庭客棧的那通電話,就是個很好的證明。
說明在袁高松的心里,他信任,并聽從電話那頭的人。
電話那頭的人又是誰?據我們推斷,有可能是歐力威。
所以你懂了嗎?蒙面搶劫的這四個人里,是可以不知道對方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