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仁城,是他母親為他作證,恰好說他是11點回的家。
也就是我們最終確認的死亡時間,11點到12點之間。
這是巧合?還是曲仁城刻意讓他母親做的時間證據?
曲仁城的嫌疑之所以最大,有兩個方面。
一方面,是出于他自己的立場,他去殺王琳,很可能是為了報復。
如果不是王琳亂跑,讓徐逸投訴到了院長那里,曲仁城就不會明升暗降,被調來精神科,做這種出力不討好的活計。
另一方面,是出于醫院的立場,他去殺王琳,可能是王琳在神智清醒的時候,發現他們給這里的病患,注射致幻類藥物。
曲仁城為了守住這個秘密,要殺人滅口,或是被院方指使,殺人滅口。”
香凝兒停頓了片刻,繼續道,“嫌疑人二,我認為還有王琳的丈夫,徐逸。
他說凌晨的時候,發現船體數據有問題,特意跑回造船廠,指導工人劃線,是造船廠的工人,為他作證。
從時間證人的可信度上看,徐逸選擇的時間證人,更能讓我們警方信服,好洗清他自己的嫌疑。
但也恰恰反應出了,兇手利用熱水袋去控制尸體溫度,誤導我們對死亡時間判斷的動機。
而徐逸的殺機,現在不明朗。
但從李鏡堂的經歷看,這幾個家屬把病人送到這里,應該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和原因。”
“按照你們從李鏡堂那里,了解到的信息看。
李鏡堂在案發當晚,不知道是什麼時間,進入到了王琳的病房。
當他看到王琳手上的吊瓶快要見底的時候,他有這方面的意識,幫王琳關上了吊瓶的開關。
而且他說,這個時候王琳的被窩很熱。
說明熱水袋,有可能是被兇手剛撤走,或者是熱水袋還放在死者的被窩里,沒有被撤走。
如果是被兇手剛撤走,這個李鏡堂,有沒有可能見過兇手?
如果還沒被撤走,那麼這個兇手在注射完空氣,確認王琳已經死亡后,放好熱水袋離開了,之后他一定還會回來。
而這中間空置的時間里,兇手去了哪里?
兇手為什麼會如此有自信,確認不會有人再進入到死者的病房里?”
展鴻插嘴,補充道:“也有可能兇手,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香凝兒點頭:“對,兇手也許自己都沒想到,這其間,會出現李鏡堂這個不確定的因素。”
安子琛聽了香凝兒的分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想起什麼,問香凝兒:“我記得你跟我說,在案發當晚的半夜,你睡不著覺,聽到門外有細微的腳步聲。
你能記得清楚,這腳步聲出現的時間嗎?”
香凝兒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回憶道:“于媽離開的時候,應該也快11點了,之后我就睡不著,躺在病床上……
好像快到下半夜的時候,具體時間我沒辦法確定,手邊也沒表。
我看著窗外的風景……”
香凝兒呢喃著,想到什麼,恍悟道,“對,那個時候,窗外的月亮變了位置。
在鋼琴曲還在播放的時候,我還能看到窗外掛著半輪彎月。
聽到腳步聲的時候,我記得天還是黑的,但看不到月亮了。”
展鴻疑惑的問向安子琛:“探長,你是認為凝兒姐聽到的腳步聲,是兇手的嗎?他在下半夜的時候,跑來了2號樓?”
“是有這種可能,2號樓這里的護士,是小孫護士值班。
她說她值班的當晚,大部分時間都在樓下,沒有上過樓。
而且香法醫的病房,距離醫院的特護區很近。
熱水袋專供于特護區的高級病房,如果腳步聲是兇手的話,他很可能,是來這里偷熱水袋的。”
安子琛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們現在需要考慮幾個時間點。
第一個時間點,是兇手從2號樓這里,偷走助眠吊瓶和注射器的時間。
第二個時間點,是兇手往吊瓶里注射空氣時的行兇時間。
第三個時間點,就是2號樓各個高級特護病房里,配備的熱水袋,兇手是怎麼從大家的眼皮底下,把這些熱水袋搜集走的?
一種可能,兇手有某種便利,可以隨意出入各個病房,還不會被人懷疑。
第二種可能,兇手搜集熱水袋的時候,是在夜深人靜,不會被人發現的時候,也就是香法醫聽到的腳步聲,極有可能是兇手的。
第三種可能,兇手有同伙,兩個人協同作案,一人去負責偷作案工具,另一人去行兇。”
展鴻撓了撓自己的頭皮:“那就太難查了,這里進進出出的病人和患者,包括外來人員眾多。
隨意出入病房的,可以是醫生護士,還有清潔工和工作人員,又或者是病患自己,這一個個查下去,要查到什麼時候。”
安子琛看向抓耳撓腮的展鴻,委以重任般的拍了下對方的肩頭:“你去查一下這棟樓的高級病房,看有沒有人,注意到房間里的熱水袋被人拿走過。
低調行事,不要引起院方的注意。
調查完后,再去精神科那邊,找康梅醫生,要一份精神科的藥品清單。
至少現在這個康梅的嫌疑,是最小的。
或許能從她嘴里打聽到什麼,讓她把她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