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琛淺笑,繼續道:“當然了,我是不會讓他有這種,可以取代你的不良思想的。
所以只答應他,給他這一次尸檢的報酬,并把他,推薦給其他捕房。
他也很樂意接受,并表達了,對香法醫你的美好祝福。
希望你早日康復,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同時,也不要給他留下什麼非分之想,香法醫覺得,我處理的對嗎?”
“這還差不多。”香凝兒內心的不平定,瞬間被撫平。
她看向旁邊的安探長,嬉笑道,“探長,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覺得不與我搭檔,就渾身難受?
如果沒有我,有種什麼案子都破不了的感覺?”
面對香法醫有些自戀的三連問,安子琛煞有介事的抱起雙臂。
他深看了眼香凝兒,低著音量道:“香法醫說的,是不是你自己的感覺。”
“……”又跟自己打太極,香凝兒彎下嘴角。
安探長的唇邊留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他補充道:
“我的確有這種感覺,可能習慣了和香法醫搭檔,換了旁人的話,總覺得缺了些什麼,渾身不自在。”
香凝兒瞇起眼,笑看向安子琛:“探長,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會說話了。”
“不是,分人的。”安子琛漫不經心的說著,“換了別人,我沒那麼好說話。”
展鴻這個時候,從法醫室的方向走了回來,大聲說道:“探長!熱水袋的事,我跟那位老法醫說了,尸檢結果還沒出來。
但技術科那邊的藥物化驗結果出來了,現場吊瓶里的藥液,已經確定是助眠藥劑。
注射器針頭的位置,沾有吊瓶里的液體,可以確認,是從輸液管里注射的空氣。”
展鴻的話剛說完,老法醫突然就從法醫室跑了過來。
他舉著兩只手,那手套上都是血跡,還泛著難聞的腥臭味,噔噔噔的跑過來。
辦公區里的警員們都捂著鼻子一哄而散,離他遠遠的。
展鴻捏起鼻子,不可思議的看向他:“老法醫,你干什麼呢?”
老法醫興奮的瞪圓了混濁的眼珠子,對安子琛道:“我知道死者的死因了!是被人在靜脈里注射了大量的空氣!”
“……”安子琛挑眉,和香凝兒對視了一眼后,他沖興奮的老法醫平靜的說道,“哦。”
老法醫又樂呵呵的看了眼香凝兒,臉上帶著得意:“香法醫來了,你就好好養傷吧,這里交給我。”
說完,老法醫舉著兩只手又跑回了法醫室,繼續做死亡時間的判定。
他嘴里還唱著不成調子的京曲腔:“寶刀未老啊——小兒通通散去——”
“……”香凝兒悻悻然的笑了笑,看向安子琛,“看出來了安探長,辛苦你能說服他,祝我早日康復。”
展鴻揉揉鼻子,斜靠在桌邊,指了下法醫室的方向:
“這要是凝兒姐在這,哪里還要我們等這麼久的尸檢報告。
這老法醫啊,年紀也大了,我瞧著拿刀的手都在抖。
幸虧剖的是死人,這要是活人,那可不得了。”
香凝兒笑著拿過旁邊的茶杯,掀開蓋子剛要喝,就被安探長拿了過去:“你在吃藥,不能喝茶。”
安子琛將茶杯遞給展鴻,“去,把茶倒了,換成白開水。”
展鴻嘖了嘖嘴巴,老老實實的接過茶杯,揶揄笑道:“安探長真是賢良……”
“去。”安子琛作勢抬起腿,要踢人。
展鴻快速跑走,不敢再多說什麼。
香凝兒笑著看向坐回到椅子上的安子琛。
果然,這位探長說好話的時候,是分人的。
他們現在,在等尸檢結果,以及吊瓶開關閥上的指紋比對結果。
外面的天色,逐漸黑了下來,香凝兒坐在那里,研究起口袋里的那個模型零件。
安子琛注意到她手里的東西,問道:“那是什麼?”
香凝兒把零部件,放到安子琛的桌面上:“李鏡堂掉在地上的,被我撿走了。
不知道是什麼,你認為是什麼模型上的零部件?”
安子琛拿起來仔細看著,他發現有個音符的記號,刻在這個零件的尾部:“跟音樂有關的吧。”
“我也這麼認為,也許是八音盒,或者是鋼琴小模型,還是什麼的。”
安子琛把手里的東西還給香凝兒:“你研究這個做什麼。”
“在醫院有些無聊,找點事做。”香凝兒笑著,把東西收了起來。
她單手托腮,靠在桌邊,看向跑前跑后的展鴻。
發現那小子在法醫室和技術科亂轉,跑了幾個來回。
展鴻終于從老法醫那里,打探到了最終的尸檢結果。
他連忙跑回辦公區,第一時間告訴安子琛和香凝兒:“確定了,死亡時間在昨晚的11點到12點。”
說完,展鴻又跑去了技術科,過了一會后,又飛速跑了回來:“指紋是李鏡堂的,把吊瓶開關閥門,關上的人,就是李鏡堂。”
香凝兒呼了一口氣,這并不是什麼好的結果。
李鏡堂現在的狀態,要怎麼問話?
安子琛放下手里的筆,思索著搓了搓手指,他在考慮這一結果:“吊瓶是李鏡堂關的,他是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的?或者是被人引導?”
安探長拿起椅背上的外衣,套在身上,對香凝兒說道:“我送你回醫院吧,順便去見一下那個李鏡堂,看能不能從他口中得到些線索。
吊瓶上有他的指紋,說明他昨晚進過王琳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