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兒抿唇,點了點頭,她沒有和康梅正式接觸過,但安探長識人的本領,香法醫還是很認可的。
“我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吧。”香凝兒對安子琛提議道。
安子琛走到她身后,推著她離開了病房。
香凝兒低著頭,整理手里的圍巾,再抬起視線的時候,正好路過水房,發現水房旁邊的置物架里,放了一堆熱水袋。
香凝兒叫停了安探長,指向里側:“那里,怎麼放了那麼多的熱水袋?”
安子琛順著香凝兒的指示看去,他走過去拿起一個,發現熱水袋的上面都貼著一個號碼,里面的水只有余溫,已經不燙手了。
安探長狐疑的蹙了下眉,在整個樓層轉了一圈后回到香凝兒身邊:“奇怪,這些號碼看著像房間號,但這棟樓里的病房號都是以3開頭的,沒有以2開頭的。”
香凝兒也檢查了一下這些熱水袋的號碼,腦中有一道靈光閃過,她抬手指了指對面的樓房:“這家醫院一共三棟樓,我住院的地方是2號樓,精神科這里是3號樓,還有一棟據說是急診的樓,是1號樓。
這些熱水袋,看起來是從2號樓那里拿過來的,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此時,那位叫張小果的護士,正好路過這里,被安子琛攔了下來,他問道:“請問,這里的熱水袋,是用來做什麼的?”
張小果詫然的停下腳步,走過去查看,惱火起來:“這誰干的啊,把其他樓的熱水袋,都堆在這里了。”
香凝兒瞧著對方的反應,問道:“這是對面2號樓的吧?”
張小果點了點頭,眉頭皺了起來:“對啊,天氣冷了,這是醫院給高級病房的那些病人準備的,我給送回去。”
香凝兒意外的看了眼安子琛,尋求他的解惑,安子琛還沒想明白,搖了搖頭。
邊說著,張小果邊找來了個袋子,將這些熱水袋里的水都倒了出去,嘴里還嘀咕道:“水都放涼了,也不知道把廢水給倒了。”
香凝兒的腦海里,有一個念頭閃現過去,她看著那護士道:“我正好要回病房,幫你捎過去吧。”
張小果這才認真打量起香凝兒來,臉上閃爍起興奮:“你是香法醫吧!”
香凝兒愣了片刻,點了下頭,怎麼才一天多的時間,感覺全海城的人都認識自己似的。
張小果燦爛笑著,把熱水袋放在香凝兒的腿上:“謝謝你香法醫。”
旋即,小護士就興高采烈的走了。
香凝兒還有些茫然,看向安子琛:“白少秋的案子,各大報社都是怎麼報道的?我怎麼感覺,我都出名了?你們不會把我推出去,當槍使了吧?”
安子琛的眼里蕩漾起一絲淺笑:“之前香法醫,不是也挺出名的嗎?”
香凝兒搖晃著腦袋:“不是……不一樣。”
安子琛推著她往前走,輕輕說道:“各家報社都爭相報道白少秋這個案子,反響挺熱烈的,也給白家,洋人軍還有日本人施加了很大的壓力。
其中有家報館,把我抱著你送進車里的畫面,給抓拍下來了。
所以大家都知道,香法醫在此案中負傷了,是最大的功臣。”
“……”香凝兒扯了下嘴角,這也行……
安子琛的眸色沉了沉,繼續說著:“當然,川島康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
日報社有位記者,不知道從哪里拍到了白少秋和川島康私下交談的照片,匿名掛在了報紙的頭版,引起了極大的反響。”
坐在前頭的香凝兒,臉上染滿了喜悅,心里暗道:干得好!
她突然想到什麼,回頭問安探長:“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親眼看到白少秋和川島康在一起……”
安子琛平靜的點了下頭:“對,是看到過。”
香凝兒的眸子里閃爍起審視和光亮:“那你……”
“如今照片已經有了,就不必我多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日本人背地里在搞些什麼。
川島康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力撇清和白少秋的關系。
這件事,牽扯到了巡捕房,洋人駐軍基地還有各大報社,川島康他想找麻煩,也不知道該去找誰。”
香凝兒欣然的點了下頭,她偷偷瞥了眼安子琛,笑問:“探長,昨天是誰把消息捅給各大報社的?”
安子琛的步子放慢了一些,繼續推著香凝兒,往2號樓走,知道這位香法醫已經開始注意自己了。
他輕輕說道:“不太清楚,據說是多個匿名者,在不同電話亭打的。
沒有查出來是誰,我在想……也許是群眾的力量吧,當時目擊者也挺多的。”
對于這個結果,香凝兒有些詫異,她還以為是巡捕房里的人干的,畢竟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人,除了自己,就是帶人來的安探長……
安子琛帶著香凝兒,把那些熱水袋送還給2號樓負責的護士。
他們剛要離開護士站的時候,就聽到一個護士的抱怨聲。
“唉~今天小孫又把吊瓶弄錯了,4號床的病人,有一個的助眠吊瓶不見了,還少了一個注射管。
幸虧只是助眠的,要是換做別的,豈不是要出醫療事故。”
“又是小孫?”
“可不是嘛,新來的,馬馬虎虎的,還哭著跟我鬧,說她沒弄錯,沒弄錯怎麼藥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