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雖然是二樓,但樓層較矮,一個成年人,都很容易從窗口出入。
安子琛蹲下身,檢查一樓地面上的足跡,有兩個比較完整的腳印,和窗口位置的那半個腳印很像,應該是出自同一個人。
腳印沾著泥土,泥土半干。
今天白天的時候下了雨,這個女人去過沾有泥土的地方。
安子琛想了想,從口袋里掏出手巾,夾了點泥土包好,打算帶回去,和軍官俱樂部花園里的那些泥土,做一下對比。
如果是一樣的,那今天來錦繡莊的其中一人,很可能就是嚇死孟冬的兇手。
是個女人嗎?安探長忖度著,又翻窗回了案發現場。
香凝兒小心的扒開尸體的眼睛,她疑惑的蹙了下眉,打量起這具尸體的身形,陷入了沉思。
“放火燒尸體的人,什麼目的呢?”香凝兒看了眼落地的安子琛,嘀咕起來,“上半身燒得很嚴重,說明頭部和上半身倒了更多的汽油。
這個燒尸體的人,肯定有意在掩蓋什麼……”
安子琛蹲下身,又仔細檢查屋里的腳印,除了沾有泥土的女人腳印,就是死者的。
兩個腳印不仔細看,看不出什麼差距,尺寸相當,只有鞋紋有差別。
“把尸體抬走吧,我要做進一步檢查。”香凝兒站起身說道,“這具尸體,有點奇怪。”
安子琛怔愣片刻,他叫了聲展鴻,發現展鴻沒了蹤影,不知道跑去哪里搜證了。
他只好和香凝兒兩個人,把尸體小心的放進袋子里。
“我去打個電話,聯絡幾個警員過來幫忙。”安子琛說著走下樓,把巡捕房的幾個警員連夜給叫了來。
“展鴻這是跑哪去了?”香凝兒看展鴻還沒回來,不等他了,和安子琛先運送尸體回了巡捕房。
回到巡捕房,香凝兒就一頭扎進了法醫室。
安子琛沒有打擾她,而是看了眼表的時間。
他剛想轉身回辦公區,香凝兒又打開法醫室的大門,探出頭,叫住了安子琛的步子。
安探長回頭看去,只見香法醫指了指自己的臉,含笑道:“探長,忘記提醒你了,還是去洗洗臉吧,都快成包公了,你的鐵面無私,大家都知道的,不用這麼形象。”
安子琛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臉,發現都是煙灰,是剛才他們救火的時候弄的。
香凝兒笑著,突然掏出相機,沖安子琛拍了張照片:“留個紀念,這個形象可不多見。”
之后,香凝兒迅速關上了房門。
“……”安探長的表情微訝,旋即無奈的吸了口氣。
這個香凝兒……
洗干凈自己的臉,安子琛有些疲憊的坐在辦公桌前,他背靠在椅子上,合了眸子,開始思考今天發生的事情。
“探長,你讓我們在錦繡莊搬來的賬冊,都在這了。”兩個警員抱著一摞賬冊,放在安子琛的桌面上。
安子琛適才睜開眼,點了點頭:“你們再去現場轉一圈,找找看附近,有沒有槍。
再去排查一下附近的店鋪,看有沒有目擊者,留意到兇手。”
“是,探長!”
兩個警員迅速離開。
安子琛拿起桌上的賬冊,把那封信打開,對比上面的字跡,確認一下這封信是不是夏云錦的筆跡。
“探長!探長!重大發現!”
不知道過了多久,展鴻興沖沖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他拿著一個報紙裹的東西,放在了安子琛眼前:“探長你看這個!我在錦繡莊附近的草叢里發現的!”
詫異的看向桌上的東西,安子琛拆開報紙,發現里面包著一把槍,他驚喜的看向展鴻:“孟冬的配槍?”
“對!肯定是兇手丟在那里的,里面的子彈已經都打完了。”展鴻興奮的說道,“我順著墻邊的那兩個腳印,一直跟蹤著,就發現草坪里的這把槍。
但腳印沒跟住,到了一半就消失了,我懷疑那個女人應該是坐車跑了。”
“干的不錯。”安子琛夸獎道,他放下槍,找出手套戴好,“這麼說,丟槍的,也是那女人?”
“八成是。”展鴻抱起手臂,煞有介事的分析道,“我懷疑是這個女人燒了夏云錦的尸體,但開槍殺死夏云錦的,不一定是她。
兇手把槍放在現場,要營造夏云錦畏罪自殺的假象。
但這個女人,也潛入了錦繡莊,發現夏云錦的尸體后,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將尸體給燒了。
又拿走里面的貴重物品,把偽造的信藏了起來,之后將現場的槍也給帶走了,丟到草坪里。”
安子琛聽著展鴻的分析,沒有說話,開始檢查槍上的指紋。
他在槍上,嗅到一股很濃的煙味,槍體上還有一個比較明顯的指印。
安子琛要提取指紋的時候,突然停住了動作,視線落在展鴻的手上。
他神情微僵,抬眼看向對方,厲聲問道:“你剛才用手摸這把槍了?”
展鴻點了點頭,咧開嘴笑道:“摸了探長,要不然我怎麼知道報紙里包的是槍啊,我還檢查了一下槍膛,里面已經沒子彈了。”
安子琛扯了下嘴角,不咸不淡的命令道:“把手給我!”
展鴻不明所以的抬起手,遞給安子琛。
安子琛抓過他的手指,和槍體上的那個拇指印,對比了一下,果然是展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