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最近兩個月里,連續三次,提走了倉庫里的全部榴彈,也不知道這三批榴彈,都給了誰。
香凝兒放下手里的東西,又溜到安子琛的辦公桌前,翻找起來,看看他這里有沒有什麼重要的文件和指示。
香凝兒雖然覺得安子琛人不錯,立場是明確的。
但還是告誡自己不能意氣用事,情愛會讓人失了理智,他們的工作不允許感情用事。
還是要謹慎一些,審查清楚安子琛的身份。
香凝兒沒發現什麼,安探長的桌面上放了一堆無關緊要的文件和資料,擺放的也很整齊。
部分關乎巡捕房機密的文件,應該都鎖在抽屜里,她打不開。
這個安探長,是個很戒備的人。
她之前總以為,安探長在有意無意的試探自己。
但香凝兒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就是安子琛對自己的態度。
接觸這麼久,香凝兒認為,這個安探長并不是一個公私不分的人。
就算再如何喜歡自己,按道理,也不該完全的信任自己,讓自己接觸到不該觸碰的東西。
但上次,他明知道自己是開醫館的,也牽扯在被調查的對象中,卻讓自己幫他清查藥品清單。
現在回想起來,好像有點不對勁……
香凝兒深呼一口氣,背靠在桌邊,捋了下額前的發絲,回憶安子琛的種種行為。
她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該不會安子琛是故意的吧?
香凝兒緊張的吞咽了下喉嚨,有些茫然。
“警官。”
這個時候,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響了起來,打斷香凝兒的思緒。
猛然一驚,香凝兒順勢坐在安子琛的辦公椅上,一本正經的看向來人。
只見一個面熟的男子,站在自己眼前,黃包車夫的打扮。
他面色不太好,略顯憔悴。
香凝兒打量了對方幾眼,認出他來:“您是……上次調查舒良時的……那個車隊長?”
車隊長點了點頭:“是我啊警官。我聽隊里的車夫說,你們探長找我有事?我抽空,就來了。”
香凝兒愣了下,明白過來,安探長找這個車隊長,是想了解趙石的事。
但現在,趙石的事,他們已經打聽的差不多了。
可既然人來了,還是聽聽看這個隊長怎麼說吧。
“您坐。”香凝兒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拉開椅子,示意他坐。
車隊長惶恐的搖了搖頭:“不不不,我就不坐了,習慣站著。”
香凝兒斜靠在桌邊,開口道:“我們探長出外勤了,他找你來,是想了解下趙石的情況,你也可以和我說。”
車隊長點點頭,摘下頭上的三角帽,擦去頭上的汗道:“趙石人還不錯,挺勤懇的。
哪里活多,他就去哪拉活,能吃苦。”
“我聽說,他經常去洋人駐軍的區域跑?”香凝兒問道。
“那邊拉活,給的小費多,他老娘病在床上,急需用錢。”
車隊長搖頭嘆息,“我婆娘前些日子病重,他還幫我跑了幾次活,就為賺那點辛苦費。
沒辦法,我已經答應客人了,就把活勻給他了,看他也是不容易。
趙石年輕的時候,也算是意氣風發吧,在軍閥手下當過幾天兵。
后來受了重傷,落下病根,就被人趕走了,留在海城生活。
他前幾天還被人,打了一巴掌,聽說左側耳朵被打聾了,也是挺窩囊的。”
香凝兒蹙眉:“我聽說,是被孟冬打的。”
“具體是誰我不知道。”
車隊長老實回答,“就知道是個軍官打的。”
“他平時就沒有和誰,走的比較近嗎?”香凝兒又問,看這個車隊長挺了解趙石的,希望可以從他口中,獲得有用的信息。
車隊長搖搖頭:“來我們車隊后,也沒看他和誰比較熟悉。
但他和我說過,他之前沒做黃包車夫,都是幫別人做雜工,什麼活都干。
我曾經去他家看過他老娘,他老娘跟我提到過,趙石之前幫別人搬貨運貨什麼的,有個大哥挺照顧他,和他關系不錯,兩個人經常在一起喝酒。”
香凝兒詫異追問:“什麼大哥?您知道嗎?”
車隊長搖頭道:“我也沒細打聽,不太了解,你們可以直接問他去。”
香凝兒看著車隊長蒼白的臉色,突然轉了話題:“我聽車夫說,您妻子的尸體沒了?”
車隊長聽了這茬兒,臉上帶著驚恐:“是啊警官,看門的人說我妻子的尸體突然詐尸,從臺子上,自個坐了起來,跑了!
因為這事,我這兩天都沒睡個安穩覺!唉~報社里有個記者幫我在調查這件事,到現在也沒個線索。”
“你是親眼看到,你妻子被抬進太平間的?”香凝兒狐疑的問道。
“是啊,還是趙石幫著我,一起抬走的。
他們醫院抬尸體,還要錢,我為了省點錢,就自己搬過去了,正好那天趙石來看我,就幫我抬到太平間。
好端端的怎麼就詐尸了,真是邪門了。”
香凝兒奇怪的挑了下眉,又是這個趙石……
向車隊長又了解了點情況,香凝兒就把人送走了。
剛回到辦公區的時候,香凝兒就聽到電話鈴響個不停。
香凝兒立刻跑過去,接通了電話。
“凝兒姐,錦繡莊這邊出事了!你快拿著勘察工具過來驗尸吧,夏云錦被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