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父親的死,警官們都說有疑點,我懷疑就是大房母子害死的父親!”
程琪忙捂住方溫浪的嘴:“你這個孩子,瞎說什麼?!這要是被大太太聽了去,可如何是好!”
“母親,我沒有亂說,不信你問警官。”方溫浪輕輕拿下程琪堵在自己唇上的手,看向旁邊的安子琛。
“方大帥的死,的確有很多疑點。”安探長低沉著嗓音說道,同時將這對母子的互動全部看在了眼里。
程琪扯起嘴角,笑的有些勉強:“溫浪是大帥的小兒子,平日受寵慣了,失了禮數,警官不要放在心上。
大太太雖然平時總和大帥有矛盾爭吵,但我也能理解,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
要說她害大帥,也是不可能的。”
“母親!你為什麼要幫那對母子說話?如今父親都過世了,我們何須再怕她?
再說了,她娘家不已經家道中落了嘛?憑什麼我們還要受她欺負。”
“你這孩子!跟我來!”程琪瞪了眼方溫浪,拉過他就往自己的房間拽。
方溫浪不滿的蹙起眉心,回頭看向安子琛他們,做了個口型:晚上別忘來驗尸。
安子琛沖遠去的人點了下頭,看著被程琪拖走的方溫浪,他對旁邊的香凝兒輕輕說道:
“這對母子的關系十分親密,然而這個方二少爺和方宏譽的關系,卻不甚親密。”
香凝兒琢磨了一會,笑問道:“何以見得?能指教一二嗎?”
安子琛或許是有些意外,他清清嗓子道:“方溫浪之前說,大太太一直負責照顧他父親,卻絕口不提大太太生病的事情。
從我與這位二少爺的接觸看,他雖然魯莽了些,對大房有很深的成見,卻不似搬弄是非的人。
他應該是不知道大房太太染了風寒,也不知道他父親這幾日都是丫鬟照料著。
說明他并沒有去時常探望生病的父親,但他對母親卻很孝順。
只孝順母親,不孝順父親,有兩種可能,他們父子關系很差,還有……”
香凝兒贊同的點著腦袋,接話道:“還有,他母親和父親的關系不好,讓孝順母親的方溫浪很不待見他父親。”
安子琛看向眼前的女子,眼里透著悅然,他又說:“但是之前這位二少爺卻說,他父親十分寵愛二房和三房,所以他們才會遭到大房的不滿和壓迫。”
香凝兒的柳眉輕揚,說出自己的看法:“同為女人,我感覺得到這三房太太,對方宏譽的態度。
在祠堂里,她們對著方宏譽尸體的反應,很有意思。
原配夫人哭天搶地,雖然夸張了些,但的確對方宏譽有感情在。
至于二姨太和三姨太嘛,就很微妙了,對大帥的死很冷漠。”
邊分析著,香凝兒邊踱起步子,綁在后腦的馬尾一甩一甩的,不時露出白皙干凈的脖頸。
安子琛的視線隨著香凝兒的動作移動,安靜的聽她說話。
香凝兒回轉過身子,看向安子琛略帶玩味的笑道:“安探長還是可以相信女人的直覺的。
還有啊,不知你發現沒有,那位三姨太姓蘭,說明她是蘭家村的人。
據說是五年前進府的,但關于這位三姨太的身世,府里的人都不肯多說,連她自己也不愿提及。”
聽了香凝兒的話后,安子琛陷入短暫的沉思,他開始打量起這里的環境,目光投向后山的位置問道:“你們昨天夜里去追柳云,就是追到那里失蹤的?”
香凝兒點了點頭:“對。我現在懷疑,柳云昨天不見了,應該是進了大帥府。”
“我們先去大帥的房間再搜查一遍,然后去后山找柳云。”安子琛提議道,語氣里少了分冰涼,多了分自然,邀請道,“香法醫愿意一起來嗎?可以為我提供些建議。”
“……”香凝兒愣了愣,看向被陽光斜照下的安探長,那修長的身形輪廓都柔和了幾許,平添出一種叫做“英貌絕世當如斯”的畫面。
香凝兒的眼前恍惚了起來,她暗自掐一下大腿,才讓自己清醒了些,往前疾步走去,掩飾了自己犯花癡的尷尬。
安探長詫異的看向不發一言就走掉的香凝兒,心底一沉。
她還在討厭自己嗎?
安子琛跟了過去,一路沉默不語。
…………
方宏譽的房間
香凝兒進入房間,就嗅到一股濃濃的檀香味。
她看向香爐里的東西,打開蓋子檢查起來。
“有什麼問題?”安子琛問道,希望這位‘香探’,可以為自己提供些不一樣的思路。
香凝兒搖了搖頭:“普通的檀香,倒沒什麼特別的。”
“房間里的碗還有一些入口的東西,我已經派人送回巡捕房做檢驗了。”安子琛走到窗前,推開窗扉透透氣,驅散房間里的怪異味道。
“點這麼多的檀香,很明顯就是為了掩蓋尸體的味道。”香凝兒蓋好香爐的蓋子,走到床邊,掀開上面的被褥,在枕頭一角的位置,發現一抹胭脂紅的顏色。
“安探長,你過來看這個。”香凝兒指著枕頭說道。
安子琛湊近,彎腰看向枕頭里側,被人蹭了一點不太明顯的胭脂色,之前他并沒有注意到。
看來,讓香凝兒來檢查現場的這個決定,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