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老班主的房間里看到過一張照片,照片里的老班主抱著一個嬰兒,那個嬰兒你知道是誰嗎?”
馬慶的神色凌亂起來:“不……不知道。”
“說實話!”安子琛猛拍了一下桌面,嚇得馬慶哆嗦起來。
馬慶捂著眼,略帶哭腔的說道:“是老班主的親孫女,老班主出事后,就走……走失了。”
“真的走失?!”安探長站起身,撐著桌面逼視著馬慶,眼里的冷意愈演愈烈。
馬慶低著頭,吞吞吐吐的說道:“我們三個人那時候太害怕,不敢看那孩子,看到她,就想起老班主。
玉清提議把那孩子送走……就……賣給了一戶人家。”
香凝兒倒吸了口氣,她冷哼一聲:“那孩子現在在哪?”
馬慶搖搖頭:“不知道了。”
“你們賣那孩子的時候,那孩子多大?”安子琛冷聲問道。
“五歲……這一晃,也十年過去了。唉~”馬慶捂著自己的臉,泣不成聲,“造孽啊。”
第10章 設局
金英戲院
馬慶縮著兩只手,從外面回了戲院,臉色十分難看。
院子里,朱榮來回踱著步子,王六爺在里屋喝茶,秀秀提著掃帚打理院子里的落葉。
他們看到馬慶回來后,紛紛聚了過去。
“怎麼回事?真的是吳茵害了玉清?”朱榮往馬慶身后看了眼,驚訝的問道。
吳茵雖然胡攪蠻纏,但她謀害玉清,朱榮還是不太相信,那女人可沒那個膽子。
他更傾向于老班主的冤魂,回來復仇的。
“嗯。”馬慶應了聲,沒再多說什麼,而是吸溜著鼻腔看向王六爺,“六爺,您看這戲,我們也唱不下去了,要不您再去找別的戲班?”
端著茶碗的王六爺不耐的說道:“戲票我都散去那麼多了,還是要演的,今晚繼續搭臺。”
馬慶有些為難:“六爺,你看這。花玲瓏的臉毀了,吳茵也被抓,玉清又遇害,這戲可真沒法唱了。總不能讓朱榮一個人頂著吧?”
“那你就讓戲班的新人上,否則,我的損失你來賠!”王六爺將茶碗扔在桌面上,轉身走了。
“這王六爺還真是吃人不吐骨頭,明明是他請我們來的,現在遇到事了,就翻臉不認人。”朱榮抱怨道。
他回頭瞄了眼秀秀,見對方低著頭清掃落葉,忙拉過馬慶到一邊,低聲問道,“警方的人,沒問老班主的事情吧?”
“沒有。”馬慶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你去準備一下今晚的戲,聽六爺的,讓新人頂著,我們惹不起他。”
朱榮見馬慶轉身就走不愿多說,也識趣的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后,朱榮發現枕頭上有張照片,他詫異的走過去。
照片的背面朝上,被人用報紙上的鉛字拼湊成了一句話:忘恩負義遭雷劈。
朱榮的心頭一跳,他雖然認不全字,但經常看戲文,有些還是認識的。
他忙把倒扣在枕面的照片翻了過來。
“啊——!”朱榮驚嚇的將照片扔到地上,踉蹌著跑出了屋子。
被朱榮扔掉的照片,輕飄飄的落回到了地面。
照片里,是微微噙笑的老班主,只是眼角染著兩行血淚,在老班主的旁邊,還有一個女娃,也同樣流著血淚……
入夜
快要開演的戲院,依舊空蕩蕩的,王六爺坐在最前排的正中央,手里頭盤著兩個核桃,臉色鐵青。
“六爺,這……還演嗎?”
“呵!我王六爺在海城混了這麼多年,像今晚這麼窩囊還是第一回!”王六爺厲聲說著,語氣不善,“杭生若是還在,看到宏福戲班成一盤散沙,簡直能從墳里蹦出來!”
馬慶連連點頭,不敢吭聲。
“六爺莫急,觀眾這不是來了嗎?”香凝兒笑語盈盈的走了進來,身后的安子琛也魚貫而入。
王六爺偏過身子看向這兩個人,多少有些意外。
香凝兒落落大方的坐在前排位置。
“時間到了,也該開演了吧?我們安探長還想看一出完整的戲。”
香凝兒看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安子琛笑道。
安子琛挑了下眉。
“我這就去安排。”馬慶立刻跑向后臺,讓演員們準備好就可以登臺。
誰知道朱榮卻不見了,后臺亂了起來。
“怎麼回事?”
“班主,榮哥不見了。”
“還不快去找!”馬慶跺了跺腳,自從戲班子回到海城后就不安生。
他也奇怪,那個安探長為什麼就將自己放了回來……
馬慶轉過頭,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秀秀,被嚇了一跳。
秀秀露出兩排白白的牙齒,把手里的一包老刀牌香煙遞給馬慶:“班主,這是榮哥讓我給你的。”
馬慶詫異的接過:“你看到朱榮了?戲要開演了,他跑去哪兒了?”
秀秀指了下后院的方向:“我看他很驚慌,跑去了后面的廢棄屋子。”
“……這個人真是。”馬慶吩咐道,“你去把他找回來。”
秀秀點點頭,踩著步子就小跑去了后院。
馬慶打量起手里的煙盒,他揉揉鼻子走到角落,抽出一顆,就要叼在嘴里,卻被人拿了過去。
馬慶剛要發火,當看到來人后,本要破口大罵的話語又吞了回去,立刻堆起笑來:“安探長,您怎麼在這?”
安子琛捏起手里的煙,攤開手掌:“煙盒給我。”
馬慶怔愣了片刻,有些不情愿的將煙上交,這個探長原來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直接就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