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亞似乎注意到了陸慎的眼神變化。

　　但是她的表現卻依舊鎮定，只是微笑著問道：“這一次的事情……很麻煩嗎？看陸總的心情似乎不怎麼好的樣子？”

　　陸慎把自己剛剛的想法按捺下去，輕笑了一聲，開口道：“倒也不是什麼麻煩事，也不是什麼公司的事情要公關，只是……有幾個事情想要問問你罷了。”

　　唐亞作出一副有些驚訝的樣子，但是這個表情卻做得不是十分成功，簡直就像是……模仿人類說話的人工智能，有種很重的模仿和做作痕跡：“陸總還有需要問我的事情？”

　　陸慎懶得再跟她兜圈子，直截了當的開口道：“秦溪前兩天，來過你這里好幾次，是吧？”

　　唐亞點頭：“對，她來過兩次。”

　　她一點猶疑都沒有，這也是陸慎預料之內的，畢竟……秦溪來過這里不是那麼好掩飾的事情。

　　“她有什麼事情，需要這麼頻繁的過來？”陸慎一邊問，一邊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唐亞。

　　唐亞臉上又掛起了那種客套的笑容：“這是她私人的業務，我們要為顧客保守秘密，不方便跟您透露。”

　　陸慎挑著嘴角，不屑的笑了笑：“唐亞，你這套說辭騙騙別人也就罷了，和我還這麼說，就沒意思了啊。秦溪和我說過，她要辦攝影展，所以她來找你，也是為了攝影展的事情，對吧？”

　　唐亞臉上卻連一絲驚訝都沒有，聽陸慎說完，便從善如流的點頭：“既然您已經知道了，還有什麼問題要來問我呢？”

　　陸慎瞇了瞇眼睛：“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的公司處理那些麻煩棘手的公關都迅速的很，陸氏一個大事情，開一次會就能解決，甚至有時候都不需要和你碰面。

怎麼我夫人只是辦一個個人攝影展，需要連著來你的公司兩次？”

　　唐亞的微笑半永久的留在臉上，被陸慎這麼追問，也一點都不變化：“和處理那些棘手的公關事件比起來，我們畢竟沒有什麼辦畫展的經驗，您夫人也有一些比較獨特的想法，我們還是當面溝通幾次，會有比較好的效果。”

　　陸慎挑了挑眉，反問道：“獨特的想法？”

　　唐亞笑了笑：“陸總，您就別為難我了，雖然這次的客戶是您夫人，但是即便是您，我們也不好跟您透露太多具體細節的。”

　　陸慎倒是沒有繼續在這個細枝末節上糾纏，他往后倒了倒，微微抬起下巴：“行，你們保密不說，我不干涉。”

　　唐亞立即開口道：“感謝陸總理解我們的工作——”

　　但是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陸慎打斷了。

　　“但是，你總有證據可以證明，我夫人來你這里，是為了談攝影展的事情的吧？”

　　唐亞的眉頭微不可見的迅速蹙了蹙，但是很快就換回了那張萬年不變的客氣笑臉：“陸總，您這是什麼意思？”

　　陸慎聳了聳肩膀：“我也不跟你打太極了，我直截了當的告訴你，我夫人失蹤了，她走之前來的最多的，就是你這里，所以我需要知道，她來你這里，是做了什麼。”

　　他忽然毫無保留的交代了事實，就是為了打唐亞一個措手畢竟，所以他一邊說著，眼神一邊緊緊的盯著唐亞，想要看清她臉上每一分的表情變化。

　　唐亞似乎也因為他的坦白而有些驚訝，臉上的笑意終于淡了一些，她緩緩的重復了一遍：“您夫人失蹤了？”

　　陸慎點頭：“是啊，她消失了。”

　　唐亞的驚訝卻只是一閃而過，鎮定很快就回到了她的臉上：“陸總，您不能因為您夫人走之前來了兩次我這里，就認為這件事情和我們這邊有關系吧？”

　　陸慎聳聳肩：“我不是懷疑你們，我只是需要一個個排查而已。秦溪不會無緣無故就離開，所以她走之前接觸過的所有人，我都會認真去調查，不只是對你們而已。”

　　唐亞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我能理解。”

　　她的態度看起來似乎松動了一些，陸慎便輕輕的敲了敲桌子：“唐亞，我是把事實都告訴你了，那你是不是也該給我看一點誠意？只是一個秦溪來你這里是為了商量攝影展的證據而已，只要她不是因為別的事情來的，應該不會有這麼難拿出來吧？”

　　唐亞沉默了幾秒鐘，又笑了笑：“既然陸總這麼說了，那我當然不好繼續瞞著。您在這里稍等，我去拿。”

　　陸慎點了點頭。

　　唐亞推門出去了，會議室里剩下了陸慎和林洋兩個人。

　　“好了嗎？”陸慎忽然沒頭沒尾的開口道。

　　林洋卻像是知道他在問什麼似的，立即回答道：“好了。”

　　陸慎點了點頭，沒再開口說什麼。

　　唐亞很快就回來了。

　　她手里拿著一份薄薄的文件，走到陸慎身邊，便遞給了他：“這就是您夫人走之前，和我們商量過的攝影展的布置。”

　　陸慎本意并不是為了這份協議來的，但是看到了秦溪的東西，到底還是忍不住認真翻看了幾分鐘。

　　可以看出來這份策劃不過是一個草稿，很多事情都安排的比較簡單。

　　但是……從每個細節里，還是能確定，這份策劃確實有秦溪本人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