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衣服……拍照……
這幾個詞在賀祥的腦子里串聯起來,隱隱約約指向一個很可怕的可能。
賀祥低下了頭。
但是這麼會兒功夫,秦盛天已經把他自己的上衣脫了個干凈,而姚敏,已經是一絲不掛了。
賀祥不敢抬頭看,只能問道:“你究竟要拍什麼照片……”
秦盛天的表情卻比他還要鎮定:“你打開攝像模式,從門口進來,一路往里面拍就行,走的快一點,手抖一點都行,把她全部拍進去,不要拍到我的臉。”
秦盛天的話音落下,賀祥便徹底明白了,他要做什麼。
……他要用這種辦法,徹底讓姚敏身敗名裂,背上出軌的罪名,好讓秦盛天能順利跟她離婚。
“你這樣……”賀祥艱澀的開口,“她畢竟是你的妻子……”
秦盛天一笑,聲音里滿是不屑:“妻子……妻子如衣服,該換該舍棄的時候,有人會舍不得一件衣服嗎?”
賀祥說不出話來,只是拿著手機,低著頭。
秦盛天有些不耐煩了“”“安慰我的時候,說會有辦法的,這會兒做起來,就退縮了?賀祥,我們現在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你以為你不拍,就不會有事了嗎?”
賀祥一哆嗦,終于慢慢抬頭看向秦盛天。
他是對的。
自己從下安眠藥開始,就已經徹底淪為幫兇了。
更別說,剛剛秦盛天一直有意讓他走在最前面,如果有人在看著監控畫面,肯定會以為,是他指引著秦盛天過去的。
就像他才是這一切的策劃者。
這會兒心慈手軟一下,也已經改變不了什麼。
秦盛天見他的神色動搖,又道:“你只是拍,拍攝完誰也不知道你是誰,我會把這些東西都處理好,不會把你卷進來。
但是如果你現在就跑了……”
他的話沒說完,但是賀祥已經很清楚他的意思。
如果現在自己離開,那麼秦盛天手上的證據,足夠讓他身敗名裂。
他現在被迫和秦盛天拴在了一起,需要秦盛天的救助。
想到這里,賀祥深吸了一口氣,終于徹底抬起頭來:“不要忘記你說的話,秦盛天。”
秦盛天一笑:“當然。”
……
說到這里,事情已經很明了了。
別說秦溪,連趙靜都覺得有幾分荒謬。
秦溪看著賀祥,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找了那麼久,想要找到那個“奸夫”存在的痕跡,以此為突破口,卻整整一年里,一次次的無功而返。
她對自己產生過種種懷疑,卻沒有想到這才是真相。
根本沒有什麼奸夫。
在那些流傳出來的照片上,和姚敏躺在一張床上赤身裸體的男人,不是別人,居然是秦盛天。
這種下三濫的招數,沒有人比秦盛天更會了。
他親自捅出來的姚敏出軌的消息,自然不會有人懷疑這條消息的真假,所以當全世界去找這位“奸夫”卻找不到的時候,也不會有人去懷疑,這上面的人,是秦盛天自己。
何況那些照片本來也就是著重拍攝姚敏的臉,旁邊的人也不過露出一小片胸膛,再熟悉他的人,也不會通過這種手段,就能把他認出來。
不存在于世間,卻永遠存在于別人心里的、姚敏“包養的對象”,就是他本人。
多麼高級的荒誕劇。
如果不是發生在姚敏身上,秦溪幾乎都要稱贊一聲,秦盛天這種彎彎繞繞的心思,堪稱天才了。
秦溪不知道現在自己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但是從趙靜滿臉的擔憂來看,可能是她盡力也控制不了的扭曲。
趙靜看她的臉色實在不對勁,側過身低聲問:“你沒事吧?”
秦溪垂下眼睛,搖搖頭:“我沒事,你接著問吧。”
趙靜無法,探視時間有限,她再擔心秦溪,也只能出去之后再說,于是只能安慰般拍拍秦溪的手臂,便轉頭盯著賀祥:“所以,你就按照秦盛天的吩咐,拍攝了視頻?”
賀祥點頭:“對。他讓我從門口跑進來,拉近距離拍清楚姚敏的臉。我一開始拍的不熟練,他還讓我拍了好幾遍。等到終于滿意了,才停下來。”
“接著呢?”趙靜皺著眉頭問道。
賀祥聳聳肩:“接著他就起來穿好了衣服,然后把姚敏的衣服也套上了,跟我一起離開了那個房間。”
“你們走了之后,就剩下姚敏一個人了,是嗎?”趙靜重復道。
賀祥點頭:“當然啊,當時一共就我們三個人,走了兩個,肯定就剩她一個了。”
秦溪默然。
這和姚敏當時告訴她的,是一樣的。
酒店大廳莫名其妙的昏睡過去,醒來獨自一人在房間。
她已經沒有機會知道,她昏睡過去的這幾個小時里,秦盛天做了多麼畜生不如的事情。
“你們出去之后,就直接分開了?”趙靜還在提問。
賀祥搖頭:“我們去了我的辦公室。”
……
幫著拍完了視頻,賀祥已經有了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面對秦盛天也不覺得緊張了。
兩個人走出房間,他還主動問了一句:“你去哪里?”
沒想到秦盛天一笑:“去你辦公室坐坐吧。”
賀祥的表情又警覺了起來:“你又要干嘛?”
秦盛天笑了笑,揮手讓保鏢們離開了:“只是朋友談談心而已,不用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