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
他淡淡地收回目光。
“兄臺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是嗎?”楊筵還是緊盯著他,“你叫什麼名字?”
蕭逸回頭,繼續用餐,語氣淡淡地說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楊筵看向一旁的小家伙,“讓讓,給我坐一點。”
蕭羽策疑惑地看著這個英俊的叔叔,還是挪了挪屁股,讓出一點一半長椅的空位給他。
“你們要找的人,是不是一個叫云笙的大夫?”楊筵一臉頗有把握的模樣,嘴角勾著笑。
“對啊!”蕭羽策瞪大眼睛,“叔叔,你見過我……你見過云大夫嗎?”
沒有得到蕭逸的回答,楊筵將目光看向一旁的這個小家伙,“云大夫是女扮男裝?”
“這個……”
“策策。”蕭羽墨一臉警惕,“別多話。”
“前些日子,云笙路經流南縣,住在客棧,到街上擺攤給人診金,因此與我結下了一段深厚的友誼……往后的兩日,她是住在我家的。”
“住在你家?”蕭逸瞇起眼睛,打量眼前的男人,“她告訴你,她是女扮男裝?”
“那倒沒有,我聽到你們的討論聲,猜的。”楊筵舒展開扇子,風流倜儻的模樣,笑著又問道:“把你的名字告訴我,我就把云笙的去向,告訴你們。”
“蕭逸。”
“你叫蕭逸?”楊筵蹙眉。
心里嘟囔,姓倒是這個姓,名卻不是。
可是,從一旁的小家伙反應來看,這人沒有騙他。
難道就是相像?
畢竟他有十多年沒有見到那個人了。
“也是,不可能的,他什麼身份啊……”怎麼可能出現在這種小地方,而且還有孩子……
從未聽說他成親了啊!
“叔叔,我爹已經告訴你名字了,你快說,我娘去哪里了?”蕭羽策伸出手揪住他的衣袖追問道。
楊筵微微垂眸,看著這個小家伙,“奇怪,怎麼連你這個小家伙看著也有點兒眼熟……”
“阿笙去了哪里?”蕭逸語氣冷沉,深眸凌銳地盯著對方。
他甚至沒有問這個男人的名字,仿佛對他極沒有興趣。
“云笙去了昌平縣。”楊筵還是將云笙的行蹤,一五一十地告訴蕭逸。
蕭羽策驚道:“爹,我們真的找錯方向了!”
“爹也沒有料到娘會改道而行。”蕭羽墨:“如今,我們還是趕快啟程,去昌平縣吧。”
蕭語煙:“對啊,我們快走吧。”
蕭逸帶著小家伙回廂房,收拾行李就匆匆離開。
楊筵輕輕地搖著折扇,輕嘆一聲,“沒有想到她年紀輕輕竟然……”成親了,還是三個娃兒的娘?
他靠向窗外,一直盯著離開的蕭逸等人。
一旁,一藍衣女子悄然站在他的身后。
“殿下在看什麼?”
“沒什麼。”楊筵站起來,一收扇子,“去收拾行李,我們也繼續趕路。”
…
傍晚。
昌平縣,客來福客棧。
一個長著國字臉的黝黑壯漢,去問店小二,“小二,今日可有一個叫云笙的年輕人入住客棧?”
“有,有有。”店小二往樓上一指,“那位客官吩咐過的,常捕頭,那位客官就住在二樓第三間房間,你可以上去找他。”
常永盛點頭,轉身上樓。
叩,叩叩。
“請進。”云笙出聲。
等到房門被推開的時候,她微微抬眸,一看男子穿著捕頭的服裝,她就猜到了。
“常捕頭,請進。”
常永盛眉頭皺了皺,舉步走進去,“你就是云笙?”
“是的。”云笙朝著一旁看去,“請坐。”
“我調任之后,還沒有通知我的家人,而且,你也不是我家的鄰居。”
“嗯。”云笙點點頭,又沖他淡笑一下,“對著衙門的捕快,我也不方便解釋太多。
其實我是游醫,那日經過你家,得老太太收留一晚,她得知我要去流南縣,就托我給你帶了東西。我一到流南縣衙門打聽,得知你調任了。”
“所以,你一路到這里來,就為了給我送東西?”常永盛一臉詫異。
“沒有。”云笙搖頭,“我說過了,我是游醫。游到哪里都差不多了,就當是順路了。”
她起身,去將老婆婆托她帶的東西,都拿給常永盛。
“謝謝。”常永盛看了她一眼,“我母親還好嗎?”
云笙點頭,“她的身體很好,不過老人家孤獨,你們當子女的,還是要盡量多陪伴她。”
常永盛起身,朝著她作揖行一禮,“是,我打算過陣子就回家接母親過來,一同生活。”
云笙也起身,回他一禮。
“你說你是大夫,可想要留在昌平縣多久?”
云笙沉默了一會兒,道:“兩三日吧。”
她只剩下9天的壽命,生命已是……行將就木。
“勞煩云大夫迢迢給我送來這些,這兩日有空的話,我請云大夫吃個飯。”
“不用了。”云笙搖頭,“我隨時都可能離開,常捕頭不用這般客氣。”
常永盛是一個大老粗,便也沒有再客套。
接連三日,云笙在昌平縣最大的鬧市里擺攤行醫。
但是,她都是只診,不收錢。
人逐漸地多起來。
昌平縣里,也逐漸流傳出“神醫”之名。
可是,并未激出感恩值。
三日后,一大早的,云笙就坐著馬車,離開了昌平縣。
“提示空間主人,您所剩余壽命僅剩五天,請努力收獲感恩值續命。”
云笙將馬車停到一處村落的路口,背靠在大樹上,抬眸看著天空,天空很藍,陽光很明媚。
“我也想啊,活得好好的,誰想死呢?”她拿出水壺喝了幾口水,輕嘆道:“五天……再過兩三天還沒有感恩值,我就要考慮,往哪里留下一封遺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