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不在乎地道：“不是給你的，還能給誰？不要？不要我就扔了。”

　　江璃連忙伸手接過，極其愛惜地摸著玩偶的手，很柔很軟。

　　“喜歡，謝謝大哥哥。”

　　“這是給我的新年禮物嗎？”

　　這算什麼新年禮物，只不過是因為看到別的小朋友都喜歡。

　　虎年了，買點這種東西應應景，哄哄她開心，心里想著，江璃應該會喜歡，沒想到是真的喜歡。

　　“當然不是，除了這個，我還有別的東西送你。”

　　“真的？那還有什麼？”

　　江璃愛惜的摸著虎仔。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你要乖。”

　　“嗯，大哥哥，我會乖的。”

　　寧霄似想到什麼，傾身過來，看著江璃。

　　他倏然離她有點近，他淺淺的溫熱呼吸灑在臉頰，江璃瞬間就覺得臉頰滾燙起來。

　　她僵直著身體，一動也不敢動。

　　寧霄突然靠那麼近做什麼？

　　寧霄做事情向來隨心所欲，這樣靠過來，也不過是覺得這樣說話方便一點。

　　但他也是微微怔了怔。

　　離得近了，發現小姑娘果然是膚白貌美。

　　他知道江璃長得漂亮，但也沒有怎麼往心里去。

　　離得近了，似乎都能看得到江璃臉頰上細細絨毛。

　　她的皮膚細膩，似乎連一絲毛孔都看不到。

　　她耳朵紅紅的，連臉頰也開始泛紅起來。

　　寧霄心里涌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此時的江璃，看起來有一些嬌羞，跟二八年華的年輕姑娘沒兩樣，透著一些青澀與羞澀。

　　江璃在羞澀什麼？

　　之前都能說出跟他一起睡的小傻子，怎麼懂得害羞？

　　莫非？

　　寧霄的腦子里閃過一個猜測，難道江璃不傻了？

　　怎麼可能！

　　如果江璃不傻了，她沒道理會瞞著他。

　　笑自己多心了，寧霄直起了身子，但目光還是盯著江璃。

　　他不放過江璃臉上任何一絲表情，因為他一會兒要問的話，絕不允許江璃騙他。

　　“你跟寧卓，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叫他二哥哥？”

　　江璃沒想到寧霄問的居然是這麼一個問題。

　　她殷紅的唇微張，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臉上露出驚慌的表情。

　　寧霄目光慢慢冷了下來，嚴厲地看著她。

　　“說。”

　　他的聲音也淡了下來，剛剛送禮物時的溫情，仿佛只是她的錯覺。

　　江璃緊張地摳著玩偶的絨毛，張了張嘴，聲音有一些輕：“我，我害怕他。大哥哥，我害怕他。他說，他說，因為你是大哥，我叫你大哥哥，所以必須得叫他二哥哥。”

　　寧霄皺了皺眉：“他叫你就叫了？你是誰養著的？誰讓你聽他的話了？”

　　江璃垂下眼眸，目光里帶著幾分憂傷與害怕。

　　她能怎麼辦？

　　如果她不說，到時候寧卓就會把她不傻了和喜歡寧霄的事情告訴寧霄，寧霄到時候會怎麼想？是不是會帶著厭惡的表情，像是看一個怪物一般看著她？

　　然后，再把她趕出去。

　　江璃想到這里渾身發涼，眼眶不由濕了，吧嗒，一滴眼淚掉在了她的手背上。

　　一想到將來離開寧霄，江璃就覺得心痛難忍。

　　這一會兒，她寧愿自己傻著的，寧愿自己一輩子無憂無慮，沒心沒肺，什麼都不懂，也好過像現在這樣擔驚受怕。

　　啪嗒……

　　又一滴眼淚掉下來，還越掉越多。

　　寧霄看到落在她手背上的淚滴，猛然反應過來。

　　“你哭什麼？”

　　不過是問個話，她有什麼好哭的？

　　寧霄伸手強勢地將江璃的臉給抬了起來，就看到小丫頭眼睛紅紅的，睫毛都被淚水給打濕了，臉頰上掛著兩行淚，看起來楚楚可憐，他的心也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

　　“大哥哥，我害怕，嗚嗚嗚，我害怕，我怕你不要我，大哥哥，你以后是不是會趕我走？大哥哥……”

　　江璃的眼淚如斷線了的珠子，一串一串往下掉，越抹越多，怎麼抹都抹不干凈。

　　寧霄嘆了一口氣，拿出紙巾替江璃擦眼淚。

　　他從來沒有伺候過人，也沒有哄過女孩子，此時替江璃擦眼淚，笨手笨腳，把江璃的臉都給擦疼了。

　　但江璃淚眼朦朧看著他，感受著寧霄的緊張，心里卻有點甜，又有點發疼。

　　她的眼淚反倒是越擦越多。

　　寧霄的耐心已然用盡：“你再哭一下試試？”

　　江璃知道寧霄發怒了，將眼淚強忍住，哽咽著，還抽抽噎噎的。

　　她覺得自己的確很讓人討厭。

　　就算她不傻了又如何，她能配得上寧霄嗎？

　　她什麼都不會，曾經是一個傻子，除了畫畫很厲害，好像別的都不會。

　　這樣的她，怎敢肖想寧霄？

　　所以，那天晚上，她才把那一切當成是夢，不敢作聲，不敢讓寧霄知道。

　　寧霄有點氣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悶什麼。

　　“我帶你出去吃冰激淋。”

　　他站起身來。

　　江璃想說，她不需要。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小傻子，用冰激淋就能哄好的了。

　　可是，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跟寧霄在一起的機會。

　　她不想放過。

　　當下，江璃擦干眼淚，還帶著淚痕的小臉，卻露出燦爛的笑容，如雨后的荷花，格外的清晰，讓人只覺得眼前一亮。

　　“好啊，大哥哥，你真好。”

　　寧霄沒把江璃的話放在心上，拿了車鑰匙就出門。

　　他連孟敬都沒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