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媽的能害自己的兒子嗎?
居然說她不是好人!
周姨本來充滿了擔憂,此時也不禁被逗笑了。
童言無忌,說的就是這種吧。
寧霄也笑了。
他伸手拍了拍江璃的頭:“沒有人能欺負我。小傻子,上樓去睡覺,乖。”
江璃對寧霄的話幾乎言聽計從,這一次卻固執地站在那里沒走。
寧霄沉下臉:“才說要聽我的話,現在就不聽了?”
這一招總是最好用。
江璃不放心地上去了。
寧霄心里不知道應該是什麼滋味。
居然被一個傻子給擔心了。
江璃被周姨帶走了,寧霄這時候也不笑了,臉色很冷。
他坐下來,兩只長腿交疊,全身的氣勢格外駭人。
谷欽蘭在寧霄的對面坐下來,目光還在看著寧霄。
她笑了:“阿霄,沒想到你長這麼大了。”
寧霄無動于衷,語氣冰冷:“如果你回來,只是想敘舊的,請你去街邊。那些喝醉酒的醉漢們,應該很希望有人能陪他們敘舊。”
谷欽蘭像是有點受傷。
“阿霄,我是媽媽啊。你以前,最愛媽媽了。你以前,在我懷里,就那麼點大。阿霄,媽錯了,媽回來了,媽回來請你原諒。”
谷欽蘭的眼神變得哀傷起來。
寧霄卻是一臉的淡漠。
“苦情戲還沒演夠?”寧霄冷冷說出一句話。
谷欽蘭被噎的眼淚止住了。
她抽出紙巾,把眼淚擦干凈了。
“阿霄,你實在是太狠心了。我倒要問問,這個寧向海是怎麼教孩子的!怎麼把你教得這麼冷血!我是你媽,你讓我走哪里去?阿霄,我聽說了,寧向海把那個女人生的兒子帶回來了,還把手里的股份也轉給他。
現在,他們倆才是父子一條心!你這邊沒有人站立,而我,才是跟你一條心的。所以,媽回來,是為了幫你,為了彌補過去的錯。阿霄,你怪媽也好,不原諒媽也好,我不會走的了。我要留下來,我要彌補過去犯下的錯。”
寧霄看著這一張臉。
她好像比以前老了,也對,他不再是七歲,而是二十七歲了。谷欽蘭能不老嗎?
她仍然打扮得光鮮亮麗,看起來很優雅,是個美人。
但,眼角的種種,和偶爾緊繃的嘴角,說明這些年,她過得也不盡如意。
如果如意的話,也不會這個時候才回來。
如果有骨氣的人,消失了,就該永遠地消失。
他本來還以為谷欽蘭會是有骨氣的那種人。
就算是過得落魄不如意,也不會回頭。
寧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帶著幾分殘酷的笑容。
到底是他高估了谷欽蘭了。
他倒要看看,消失了這麼多年的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當年他都沒有求饒,現在更不可能求饒。
谷欽蘭拿著一切可以打人的東西往他身上招呼。
“你看什麼看!你這是什麼眼神!你給我哭,你哭出來啊!你給我哭!你有骨氣!好啊,我打死你,我看你哭不哭!”
他就是不哭,只是用極冷的眼神看著她。
每次他這樣,換來的是谷欽蘭更變本加厲的毆打……
第28章 她的全世界,只有寧霄
寧霄的手慢慢松開,冷聲問:“你要多少錢?”
谷欽蘭被噎了一下,仿佛被侮辱了一般。
“阿霄,媽真的知道錯了。我回來,是來彌補的,阿霄……”
寧霄耐心已然用盡,打來電話叫來文伯和孟敬。
兩人就住在雅苑莊園的偏宅里。
很快,他們就趕了過來。
寧霄看向文伯:“查一下,今天晚上,是誰把她放進來的,辭退,以后永不錄用。”
自作聰明!
誰才是雅苑真正的主人。
谷欽蘭的臉頰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有一些火辣辣的疼。
寧霄此舉,無異于當眾打她的臉。
她緊緊地抿住唇,沒有說話。
文伯連忙應聲好,下去安排。
“把谷女士請出去。”
寧霄朝孟敬吩咐。
孟敬點點頭,客氣有禮:“谷女士,請。”
是谷女士,不是寧太太。
她跟寧向海早就離婚了。
谷欽蘭的嘴唇哆嗦了一下:“阿霄,你要這麼狠嗎?我真的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走,我不走!”
她干脆什麼風度也不要了,撒起潑來。
寧霄冷眼看著。
現在,就連表面的功夫也不要了嗎?
以前的她,在人前至少是端莊有優雅和得體的。
最后,谷欽蘭還是被請了出去。
寧霄坐在那里,發了好一會兒呆。
不一會兒,孟敬也回來了:“爺,還有別的吩咐嗎?”
“沒有了,你下去吧。”
就在這時,周姨也下樓來了。
她笑道:“先生,小璃小姐已經睡著了。剛剛我接到電話,家里人出了點事,我現在需要趕回去,請假一天,后天我會回來,可以嗎?”
寧霄見周姨臉上帶著幾許焦急,點點頭:“讓文伯安排個司機送你回去。”
“哎,好呢,多謝先生。”
周姨十分感謝。
外面一陣閃電閃過,窗外的樹枝在狂風中搖曳著。
8月初迎來了第二個臺風。
周姨走后半個小時,外面狂風大作,大雨傾盆。
寧霄猛然回過神來,想起了江璃。
她怕黑,怕閃電怕打雷。
寧霄站起來,朝江璃的房間走去。
里面傳來砰的重物落地的聲音,寧霄心里一緊,扭開了門把手。
房間里,江璃被閃電驚醒,從床上掉了下來,正緊緊地裹著空調被縮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