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安吃了一驚,將她扶起來疑惑地問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有沒有請郎中?”
“我沒事,大約是早上吃的東西太油膩了。”杜若解釋道。
“可夫人每日都是這麼吃的。”阿琪慌忙解釋道,怕宋居安責怪到她們頭上。
宋居安又扭頭看向杜若,他眸中忽然漾了笑意,連身上那點顯而易見的疲憊也不見了,他彎腰在她耳邊小聲問道:“是不是有了身孕?”
杜若愣怔了一下,微微紅了臉,搖頭,“不是。”
“你怎知不是?”他將手在她頭發上揉了揉,似乎對她斬釘截鐵的回答有些不悅,又回頭對阿瑞道:“再拿點吃的過來,不能不吃東西。”
杜若心中暗嘆一口氣,她怎麼不知道呢,她吐是因為看到墻外斷臂那一幕啊。
“不如我現在去叫殿下府中的郎中來這兒給你把把脈?”
“不用了,我月事也剛走五六日,哪會懷孕。”杜若制止他。
他心里的一股子興奮勁兒終于冷靜下來,坐在床邊接過阿琪端來的湯碗,摸了摸,還溫著,遞到杜若面前:“你再喝點。”
杜若接過去喝了幾口,又連忙問他:“你吃過了沒有?”
“嗯,吃過了。”他點頭。
等她覺得實在喝不下去了,想將碗遞給阿瑞,沒想到被宋居安接過去了,將湯喝完了才放到托盤上讓人端走。
倆人都換了寢衣坐到了床上。雖然時辰還早,只是外面天陰著看著像是天快黑了。
杜若將繡好的絹子拿出來遞給他,“我閑著沒事為你繡的,愿你心中的佛祖菩薩保佑你平平安安,事事順心。”
宋居安展開仔細看了看,又笑著將絹子蓋在臉上,微微仰頭深嗅了一下,“你在這上頭熏了什麼香?”
“沒熏什麼香,可能我今兒下午擺弄了一會兒熏香爐沾染的,是伽南香。”杜若跪在他身后,為他按揉太陽穴。
他回頭埋在她身上聞了聞,“你身上聞著也是這樣的香。”接著他又將絹子纏在手上,舉在眼前看,嘴角帶著淺淡平和的笑意。
“我覺著這香味兒有些濃郁,從身上掏出來就能聞到,本來想將它和花瓣一起泡水清洗晾干的。”杜若道,她又伸手拿了妝臺上的梳子為他梳發。
宋居安微微瞇了眼眸,望著手中的絹子若有所思。
杜若一邊為他梳發,心中略一思索問他道:“我閑著無事都會上閣樓上坐一會兒,打發時間,每日都能看到一輛馬車從墻外經過,有時后面還跟著幾個侍衛,不知那是不是五殿下的車駕?若上頭坐著五殿下,殿下他府上正門對著大街,卻不是從巷子里出去的,覺著好奇才問你。”
“那就是五殿下的車駕。”宋居安道。
杜若心道,那看來今日車上那玄衣男子是五殿下陽紹無疑了,他自稱本宮,那下車的人又喊他殿下。
“為何每日都走偏門?從那巷子里過?”杜若奇道。
“今時不同往日,局勢緊張,不得不防。”他道,“每日五殿下從府上出發,不僅是偏門,正門也有兩輛馬車同時出發,各自朝著大街兩邊,目的地卻是一樣的。他會坐在任一馬車上,擾亂刺殺者的視線。”
“原來是這樣。”杜若暗暗吃驚,“那你一定得小心點!”
“我知道。”他揚手在她頭上摸了摸。
“明日我要出去走走,天天待著這院子里快要悶死了!”她又生氣的與他說道。
“外面亂糟糟的,你出去做什麼?不許出去。等事情辦完你想去哪兒都隨你。”
杜若將梳子放在桌子上,埋怨的看著他,“我又不是你養的貓啊狗的,再說這什麼時候是個完吶?早知道我就不該跟著你過來,可我回去又不放心你自己在這兒。”
“再等幾日吧。”他轉過身來好聲好氣的對她道。
杜若看著他的臉真是吵不起來,好似自己沒事找事似的,她只好自己生悶氣,躺下去拉過被子蓋在身上。
他長嘆一口氣,掀開被子在她旁邊躺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杜若又忍不住問他:“你和五殿下這邊籌謀的如何了?我聽阿琪說皇上病情加重似乎快撐不了多久了。”
“都是一些血腥之事,就不說給你聽了。”他道。
說完他將倆人身上的被子掀開,翻身起來,一腿從她身上跨過去,跪在她正上方,望著她輕聲道:“我心里頭比你還著急。”
他一手撐在她頭邊,另一只手去解她肩頭一側的系帶。
杜若指尖在他胸膛肌膚上來回劃拉幾下,另一只手勾住他身上松垮的寢衣,下一刻他便壓了上來。
過了半晌,杜若枕著他胳膊喘息著,任由他的唇在肩上脖頸里留下細碎的吻。
他忽然笑了一聲,對她道:“養起來也有養起來的好處。”
“什麼好處?”杜若懶懶的問他,她漸漸有些困了。
“比前陣子長肉了,身嬌體軟。”他道。
“……”,胖了麼?她自己似乎沒什麼感覺。
看來她真的得出去走走了。
幾聲狼嚎傳來,杜若將被子往頭上拉了拉,抓住宋居安的手,“這京都里怎麼會有這麼多野狼呢?難道是哪兒的城墻塌了個窟窿沒人發現,野獸趁機從外頭跑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