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板先前在云水繡莊做過工,應當知道那邊發生過什麼事,去年官府查出孟家背后干著采礦煉鐵的勾當,繡莊一把大火燒了以后,附近的幾座山也查封了。”
杜若點頭。
黃老板接著道:“今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那邊山上又不時有人點炸藥,十分頻繁。附近有好事者將這件事報道衙門,衙門里倒是來人了,只不過去看看便走了,也不怎麼理會,就再沒人管了。”
“反正時不時來這麼一下!”桓乾也接著道。
杜若慢慢點頭,心里頭不得不將這件事和孟家聯系上。
難道孟家死性不改,繼續為魏國公做這些?可是魏國公都入獄了。況且,在這世上孟家已經不存在了。
她的生意本本分分的做著,不干什麼違法犯罪的事兒,即便有再大的麻煩也找不到她吧。
如今的寶華裳也算是小有名氣了,金簪、銀簪、銅簪也發出去不少了,光是登記就登記了整整七八頁紙。
先前虞少棠也想學著她做這些,不過他舍不得拿真金白銀來做,做的都是銅簪。
因為來店里的客人定位不同,杜若也不與他去爭什麼。
秦蕊走了,鋪子里的帳又到了她的頭上,杜若準備在這幾日招一個掌柜,她則脫手做點別的,不用大小事都去管。
衙門的李捕頭帶著他妹妹來寶華裳做婚嫁的衣裳,轉了一圈,找到杜若,偷偷的遞給她一個錢袋,又十分尷尬的道:“杜老板,那時候我不該收您銀子,您見諒,可別和我一般見識!”
“這有什麼,您那時候也確實照顧到我了。”
杜若道。
他執意還錢,杜若也只得接了過來,又笑著問道:“令妹要成親了?”
李捕頭笑著點頭,“是啊,聽說寶華裳做出來的東西好,就帶著我妹妹來這兒做身衣裳,一塊紅蓋頭,繡鞋。等辦喜事兒那日,我叫人送喜帖過來,杜老板一定得賞臉去喝喜酒!”
“好,那我先恭喜了!”杜若道。
等他們走了以后,一輛華麗的馬車在寶華裳外面停下,秦蕊從上面下來了。
她抬腳走進來,對坐在柜臺后喝茶的杜若抱怨道:“你好幾天不去找我了!我來看看你到底有多忙!”
杜若對她笑了笑,“什麼風兒把您給吹來了?”
“東南西北風!”秦蕊不悅的道。
杜若領著她上了二樓一個沒人的房間,又叫人提了壺茶上去。
坐下來后,她問道:“你來找我做什麼?你現在應當在家里相夫教子吧?”
“呸!”秦蕊嬌嗔的瞪了她一眼,“這兒有伙計守著,你還瞎操什麼心?也不去找我玩兒。”
“我得賺錢啊,將來養幾個男人。”她苦著一張臉。
秦蕊哀嘆一聲,歪坐在那兒,看了她好半天,才幽幽的說道:“宋居安快要離開這兒了。”
杜若面上閃過詫異之色,裝作平靜的點點頭。
“他要去京都,還有幾日就動身了。”秦蕊又補充道。
“哦。”她伸手端起了杯子。
秦蕊哼了一聲,“你不渴喝什麼茶?心里著急了吧?”
杜若想了想,對她道:“我想知道一件事。去年孟家出事,宋居安也有參與,似乎還出力不小,按理說孟爺應當視他為仇敵,為何倆人現在成了朋友?”
“那件事嘛……其實,在宋先生沒發現孟家背地里做的那些事之前,孟家就準備來一出金蟬脫殼擺脫魏國公的控制了。
誰知道宋先生發現了孟家背后不尋常之處,叫烏大人去查,孟家也沒想著一個小小的縣衙能鬧出多大動靜來,更不可能撼動到遠在京都的魏國公,但還是順水推舟,暗中給足了證據。后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杜若心中震驚,默默點頭。
“他們現在是在謀劃什麼事兒嗎?”她又問。
秦蕊面帶遲疑,過了一會兒道:“也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他們不算是壞人。你不用擔心,你也不會有事。”
又說了一會兒話,杜若忽然道:“我現在有錢了,有錢便能做一些做不到的事情,比如離開這里,去更往南的地方,或許過一段時間,我就會下定決心。”
秦蕊望著她默默不語,末了又長嘆一口氣。
又過了五六日,就在杜若以為杜二成終于能消停些日子的時候,他又鬧事了,且還是不小的事。
她外出回來,李方清神色驚慌的走上前,告訴她說,杜二成手里頭拿著帶血的刀在街上追著一個人跑,而他自己一條腿也被打的一拐一瘸的,后來又有幾個人跑過來打了杜二成一頓,他們人多勢眾,杜二成吃了不小的虧。
第一百五十六章 重新開始
“老板您當時沒看見!二成一身的血,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他說要去衙門告狀,后來又叫我們抬著他去宋師爺的家里頭!求宋師爺為他討回公道!”
“那他現在在哪兒呢?!”杜若嚇得魂飛魄散。
杜二成出了什麼事兒,杜家來人非得叫她給他陪葬不可!
怎麼就不能安生一會兒,叫她少擔心呢!現在是少了胳膊還是缺了腿啊!
“我帶你去!”李方清連忙道。
杜若慌不迭的點頭,跟著他朝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