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繡莊干的怎麼樣?”
“慢慢跟著別的女工學,也能自己做了。”杜若道。
王婆子狀似關心的‘噢’了一聲,連忙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閨女如月今兒來了,給她自家閨女做的小衣裳小鞋子別提多好看了!我跟她說,你差的遠呢!后頭居安的媳婦兒手才是真巧!她也就在家整日閑著沒事兒干,要不哪日閑了讓她跟著你學學?”
杜若心道,原來是打著這樣的主意,怪不得今日和她說話這樣和氣。
“婆婆你也說了如月做的東西好看,那就不用跟我學了。”杜若笑道。
王婆子趕緊道:“實話跟你說吧,你在云水繡莊做工,村子里一些婆娘都羨慕的不得了,說什麼的都有!也有說話難聽的,可我信你啊,你手就是巧!心也靈!做出來的東西好看!我想讓如月跟著你學,來年也去繡莊,你看呢?”
杜若想到自己要編纂的有關刺繡的書,對她道:“那再好不過了,我和如月姐也好久不見了,不過我最近沒時間,等哪日有時間我告訴你,你叫她來。”
王婆子見她應允下來,連忙點頭,“就是就是!她也怪想你的,回頭我給她說啊!”
“婆婆,聽說明揚和人打架了,和誰啊?”杜若問。
“這個我可不知道,打個架吵個嘴多正常啊,我先回了阿!”
等王婆子走了,杜若也準備回家。
這時從屋后面跑出來兩只唧唧叫的小雞來,長著黃色絨毛,一個跑一個追,跑了沒多遠,又繞到屋后面去了。
哪里來的小雞?
她朝屋后走去,一轉過墻頭,就聽到屋后那一大片草叢中傳來更多的唧唧叫聲,有不少嫩黃色的小雞在草叢中穿來跑去。
杜若看到宋居安在一塊相對干凈些的地兒坐著,低頭看著前面。
她奇怪的朝他走去,離的近了,她發現那兩只白絨球兔子在他身邊窩著吃草,他身后還放著一個籃子。
等走到跟前,杜若才發現他正在自己與自己下棋。地上畫了棋盤,草莖、石子兒當棋子兒。
聽到衣裙拂過青草的聲音,宋居安抬起頭來,見到是她,笑了笑道:“回來了?”
“嗯,這些小雞是?”難得見宋居安對杜氏笑一次,杜若有些意外,又朝周圍看去。
“正巧今日村子里有人賣,我就買了十幾只回家養著。”他道。
杜若點點頭,家里這下子可熱鬧了,有牛,有兔子,還有雞。
“聽娘說明揚和人打架了?是不是二成找的事兒?”她問。
“今日倒不是他主動惹事。”宋居安道,“他與明揚自從那日從集市上回來就鬧翻了,誰也不理誰,我就在兩人中間安排了一個學生,那學生是個話癆……”
原來宋居安將那個叫李富川的學生安排在兩人中間以后,本來蘇明揚與杜二成之間就不說話,坐在那兒安安靜靜的,就杜二成偶爾吹幾個口哨,要麼睡覺打個呼嚕。
李富川坐過去之后,一刻不停的說話,一點眼色也無。見蘇明揚與杜二成倆人鬧了矛盾,不由得幸災樂禍,又好奇心爆棚。
先是詢問杜二成與蘇明揚倆人為了什麼冷戰;又問將洪生想出來的對付倆人的法子小聲說給他們聽;后來又想讓杜二成和蘇明揚搞好關系,他們三個人在班上拉幫結派,與洪生那幫人對抗。
上面那些似乎沒什麼毛病,后來上課看書時,杜二成將李富川的書給搶了去,裝模作樣的讀書,李富川只好忍氣吞聲湊合著和蘇明揚同看一本,蘇明揚卻不想和他同看一本,將書拉走,讓他看自己的去。
李富川兩手空空的坐在那兒干瞪眼,他不太敢惹杜二成,只好扭頭看向蘇明揚那邊:“干什麼啊?生什麼悶氣?你們倆前天還好的穿一條褲子,有說有笑的,今兒就相見不相識了?要是我說,有什麼就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娘娘腔腔的一點不爺們!”
話音剛一落,蘇明揚就把手里的書拍在了他的臉上,“你說誰娘娘腔腔的?!你說誰?!”
在李富川發懵的時候,蘇明揚已經朝他身上發狠打了四五下,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被蘇明揚拉著摔到了地上,蘇明揚又拿腳踹他,學堂里頓時亂成一片。
“我去你娘的你干什麼打人?蘇明揚!我說什麼了?!我說你倆呢,人家杜二成都沒吭聲,你朝我撒什麼氣?!”李富川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他夾在椅子和桌腿中間,失了先機,站是有點困難。
就在他一只腳勾在桌腿上想從地上爬起來時,杜二成手里的那本書也朝他臉上迅速飛來,接著杜二成扯住他的衣裳,將他上半身拽了起來,“說別人你帶著我干什麼?!爺爺我好欺負?”
接著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頓打。
等眾人將他們拉開的時候,蘇明揚與杜二成倆人站在李富川兩邊,除了衣裳皺了些,別的沒什麼,李富川臉腫的豬頭一樣,嘴角還帶著血,一臉憤恨。
后來家長知道了,各自來學堂將人領回了家。
杜若聽宋居安講了個大概,也大概能想象出來當時的情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