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解釋道。
宋居安眸色下去,握住了手,走出屋子,站在院落里看了看,走到堂屋窗子外頭,將掛在墻上的竹籃摘下來,檢查了一番,上面有一個小洞,還有幾片竹片斷裂開來,張開散開,哪回用不小心碰到就會扎手。
他不會編籃子編筐,便找來破布條將竹籃下面的洞填上,又用繩子將飛散開的幾片竹條綁起來,弄好了以后,才對盯著他看的杜若道:“我去河里撈撈看有沒有魚,正好河水淺了不少。”
他說的是仙女河,杜若點點頭,他便出門了。
杜若思索幾秒,回屋將破衣裳拿出來幾件,迅速拆開來,再用針線將那些布塊縫補在一起,成了個四方形,她將那塊縫起來的布裹成一團,便抱著它朝村外走去。
到了那里,宋居安正站在河水里拿竹筐捉魚,他褲腿卷起來到膝蓋,衣裳大半截都濕了。
杜若觀察了一會兒,察覺到他站著的位置水不深,便小心的從另一邊下到河里。
“你怎麼來了?”宋居安見她來了問道。
“我幫你!”
宋居安見她脫了鞋子,彎腰將衣服擼上去,露出白皙的小腿兒,手中的布單抖開扔進水里,學著他那樣,憑空在河水里撈捕,但白費力氣一無所獲。
這河里的魚是不少,附近幾個村子也隔三差五有人來垂釣,但沒有魚餌能抓著也難。
杜若這樣抓了一會兒,有一次差點撈到,又看向宋居安,倆人都沒什麼收獲,她累的呼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朝周圍望,發現前面離這兒二百多米的地方,河水似乎窄一些,她便上了岸,朝那邊走去。
到了河水陡然變窄的地方,她發現這邊河水里石頭比較多,長時間的沖刷光滑圓潤,有的甚至裸露在水面上,水由上而下流的也急,她小心沿著石塊走,這邊的水淺,便更為清晰一些,有些流經這里的魚輕而易舉的能看到它們的影子!
杜若喊不遠處的宋居安過來。
等宋居安走到她這邊,她又道:“咱們一人拉著一頭,看看能不能從這邊捉住一條。”
宋居安放下手中的竹籃,走到她跟前,與她合力將布單扯開,倆人與河垂直而站,彎腰阻擋過濾流經的河水。
前面有兩條魚跳出水面,又‘咚’的一聲掉進水里,倆人很默契的移動位置,抓得更緊。
魚尾撲騰了幾下,杜若與宋居安連忙抓緊了布塊往中間合圍,頓時一條活蹦亂跳的草魚被抓住了!
將魚扔到地上,任由它撲騰,杜若笑著坐在河岸上喘氣,“今日真走運,這一條有半斤嗎?”
宋居安抓在手中稱了稱,搖頭:“不夠半斤。”
“那咱還繼續抓嗎?”
“不抓了,夠爹吃了。”他將那條魚放入竹籃里,“回吧!”
河岸上清風翩翩,河水涼沁沁的,杜若坐在河水里突出的石塊上,將雙腳垂在水里撥弄,“你先走吧,我坐會兒再回去。”
“嗯。”他提著竹籃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杜若瞧著他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宋居安這不溫不火的性子,若是當了官,大約也是炮灰的命,他太得過且過。
杜如蘭只要不是做了太出格的事兒,他似乎都不會去管。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與選擇,她不想插手別人的人生,只需要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便可。
想到這里,她對宋居安的厭惡感少了許多。
閉目坐了一會兒,杜若正準備睜開眼睛站起來,有人忽然在她后背上猛地一推,毫無防備的她撲通落入水中,周圍濺起巨大的水花。
她原本怕水,但杜如蘭卻會水,自從那次在青陽寺跳入水塘后,她對水的懼意便沒那麼深了,趴著掉進水里去,她整個人被淹沒,窒息感一瞬間包圍了她,杜若驚慌的撲騰著想從水里站起來。
推她的那人又用手使勁兒將她朝河水里按。
驚懼涌進全身,她奮力掙扎,腦子里又想起那次在村口大槐樹下被黑衣人拿劍刺殺一事。
“救命啊!救命!”杜若雙手掐住按她的那人的手,口中一邊喊一邊嗆水。
那人一聲不吭,抓住她頭發的手厚實粗糙,杜若求生的愿望一向很強烈,她的頭朝兩邊奮力的扭動著,雙手一伸去推站在她面前的那人的身體,那人的衣服還真被她給抓到了,她將他往自己這邊拉,一只腳抬起朝他踹去。
終于頭皮一松脫離了那人的控制,杜若跌倒在河里,跌倒前她看到面前洪生那張邪惡猥瑣的臉。
原來是他!
杜若連忙從水里站起來,洪生再次伸出手還想抓她,杜若連忙退后,一邊朝他身上潑水。
退著退著她又跌倒在水里,眼看著洪生走到跟前了,她手中抓到一塊石頭朝他身上砸去。
“啊!”洪生捂住了頭,哼了一聲,血從他手縫中流了下來,流進他左眼里,猩紅的眼惶然變成一只野獸般。
杜若連忙朝河岸跑,等跑上去,她拿了鞋子連穿都來不及穿,更沒回頭看洪生跟沒跟上來,只知道往前拼命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