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安不緊不慢的從后面走出來,拱手道:“大人,為今之計,就是要將那伙強盜抓獲歸案。”
“這個本官知道,可衙門里都是一群酒囊飯袋!那些強盜熟悉地形,根本奈何不了他們!周圍幾個村子里的人失蹤,婦人受辱致死,這些事兒搞的本官頭都大了!不然也不會專門著人請宋先生過來!”
宋居安踱步思索著。
縣太爺烏大疆又接著道:“宋先生有什麼好辦法盡管說!本官全力配合你查案!有求必應!”說完這句話臉不紅心不跳的,不知道誰才是縣太爺。
縣衙離三清山太遠,烏大疆為了節省來回時間,便暫時在青陽寺辦案,讓人將那些疑犯、犯人家屬都帶了過來,讓宋居安再問訊記錄。
宋居安看過幾件案子的卷宗,又去見了受害人家屬,勘察了一下現場。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答應前來辦案,許是不想在學堂授課,許是松快一下快要養出病的腦子,總之不是為了那個再三相請的烏縣令。
回到寺院的時候,韓良就在寺院門口候著。
跟著宋居安走入為他單獨收拾出的禪房住處,韓良立刻道:“主子!杜氏不見了!”
宋居安神色一凜,她竟然能在韓良的眼皮子底下逃跑?!韓良武功高強,能同時與四個大內高手過招猶不落下風,尋常人更不是他的對手。
“杜氏都做了些什麼?在哪兒不見的?”宋居安撩起衣袍緩緩落座。
韓良將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與他講了一遍。
“你是說杜氏最后出現的地方是青陽寺?”宋居安神色冷沉的靠在椅子上,反問他道。
韓良點頭,“我怕她避開我獨自進城,在寺院里沒找到人,便沿著去城里的路追趕了一段,沒見人影,想著她大約還藏在寺里,就立刻回來了,也聽聞了烏縣令請你來此一事。”
宋居安手指敲擊著椅子扶手,沉吟道:“你回村子里一趟,看看杜氏是否回去了。”
韓良拱手,退了出去。
宋居安走出房門,一邊走一邊回憶案件,順便將寺院后院觀賞一番,走到著火的那間禪房不遠處,發現只是房子里的東西燒了,房子沒事兒。
真廣與真羅兩位師傅站在那里,看著僧人收拾東西。
真羅從僧人手里接過一張畫紙,是一張未完成的佛像,佛面慈耳闊,莊嚴又肅穆,又像是在憐憫眾生。真羅手執畫像走到真廣身邊。
宋居安見倆人說了幾句,起了爭執,再走近一些,倆人發現了他,便停止了爭吵。
他接過那張畫像看了看,贊賞的點點頭,“這是出自哪位師傅的手筆?”他問。
真羅面容沉靜,將畫疊起來。
真廣則笑著對他道:“一個來寺里的客人畫的留下來的。”
因宋居安跟在烏縣令身邊,寺院中的人對他也連帶著尊敬。
宋居安點頭,又問:“僧房怎麼起火了?”
“不知是何原因,已經讓人在查看了。”真廣接道。
他又繞到前面供奉神佛的幾個大殿,四處瞧了瞧,等到大雄寶殿的時候,他發現但凡來寺廟的婦人女子,都會單獨進入后殿,抽簽測吉兇。
據說青陽寺的簽很靈驗,不少人香客來此就是為了卜卦測算。
他跟著一位婦人朝里走,立刻有僧人上前驅趕他,遠遠跟在宋居安后面的兩個捕快立刻提刀上前趕那僧人。
宋居安泰然自若的跟著那婦人走了進去,巡視一圈,發現只是婦人抽簽,遞與里面的一個僧人,那僧人將簽子分析一番,他又轉身走了出去。
身后那兩名捕快快步追上來,一個笑著問道:“宋先生,老爺不是真的想讓弟兄幾個和那伙強盜拼命吧?”
“是啊是啊!縣衙里人都來了,也才這麼十幾個,硬碰硬怕是小命要丟啊!”另一個也搓手賠笑道。
“宋先生,您腦子會轉彎,為兄弟們想個法子!我上有老下有小,等著我這點銀子養活一家人呢,犯不著拼命啊!”
“聽說那些強盜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兩個僧人抬著一口缸快步朝這邊走來,低著頭,腳步看上去十分慌亂,一個不小心撞到了宋居安的身上。
也不知道那缸里裝的什麼,遠遠就味道了一股子腐爛發臭的味道,令人作嘔。
“去去去!干什麼呢!眼睛長褲襠里啦!”一個捕快捂著鼻子呵斥道。
那口缸有些沉,里頭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就更沉了,兩個僧人抬著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撞到了人他們,看到宋居安身旁兩個捕快,忙不迭放下缸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
宋居安即便再怎麼淡定,也捂住了鼻子。
“滾開!跪什麼跪!還不快滾!”另一個捕快大聲道,倆人連忙跑到不遠處停下來,不住的扇風。
兩個僧人立即爬起來,準備抬起那口缸。
宋居安皺眉問道:“里頭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臭?”
“是……是、是老鼠掉進了水缸里,時間久了才發現。”一個僧人喏喏的道。
那兩個捕快連忙揮手讓他們趕緊走,其中一個跑過去把宋居安拉過來,“宋先生,我都快熏暈了!這都什麼佛門凈地啊!您還這麼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