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靠那些臨時應征的民兵能頂什麼事?
看對方的人馬,最少十萬,而他們呢?就算加上民兵也不過幾萬而已,這其中的差距不是他們不想承認就沒有的。
張大人也拳頭緊握,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他的背上可是背著整個青陽縣老百姓的性命呢。
不過現在,他不能怕,眼下這情況,若是他退縮了,士氣就會大受影響。
他要作為臨安府的第一道防線,不管怎麼樣,也要擋住南越軍幾天。
除此之外,他心里還是有些期盼的。
朝廷派軍過來不會那麼快,可青龍寨呢?
那是韓夜霖的勢力,韓夜霖的為人他是相信的,他在青陽縣住了七八年,青龍寨是他的勢力,說不定會護著青陽縣。
青龍寨之前的幾次都出手了,如果真打起來,青龍寨應該不會坐視不管。
之所以一直沒有出現,可能只是因為他們的身份。
若能在關鍵時候出手,說不定青龍寨也能洗白。
青龍寨人可能不多,但張大人覺得,但凡是韓夜霖手下的人,就沒有弱的。
張大人沒有說話,只站在城墻上,看著那紅光越走越近。
再往前,就是他們挖的陷阱。
本就沒什麼人,張大人不可能就指望著民兵就能打贏,所以他想了各種損招。
城墻下五百米以內,各種陷阱數不勝數。
張大人覺得,就光是這些陷阱,也能讓南越軍小小的吃個虧。
然而,張大人卻失望了。
南越軍城墻下千米的地方停下了。
看著那片火光忽然不再往前推進,城墻上緊張的盯著,隨時做好了戰斗準備的眾人都不禁松了口氣。
“大人,他們怎麼停下來了?”
張大人也不知道,他就是個父母官,又不懂打仗這一套,能臨時征集民兵,帶著這些人抵御南越軍,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
他也不覺得自己就會成功擋住南越軍,可只要他多檔住他們一刻鐘,就能為后方爭取一刻鐘的時間,就能為朝廷爭取一刻鐘的時間。
張大人不敢松懈,死死的盯著那片紅光的位置,思索著南越軍這到底是想干什麼?
“不管他們做什麼,所有人都做好隨時迎戰的準備。”
兵臨城下是什麼感覺。
對于城墻上的民兵來說,一開始是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熱血,他們只要擋住了南越軍,城里的親人就能活下來,他們說不定也能活下來。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股熱血漸漸冷卻的時候,心里的害怕就漸漸的占了上風。
不止是這些民兵,城里的老百姓們心里的害怕也越來越濃。
有人甚至小聲的道:“早知道我們就應該早早的逃了。”
遇到戰亂怎麼辦?
將士們上前線,老百姓要麼被抽壯丁,要麼逃離家鄉,要麼就家破人亡。
普通人,第一個想到的絕對是逃。
而這一次不同,有榮大人帶頭,給下面幾個縣城下了命令,又有那些熱血的發言,大部分人都選擇了留下來保護家園。
沒有人愿意背井離鄉,能留下來的時候,誰又愿意離開?
可是,當南越軍真的來了的時候,當害怕占據上風的時候,他們第一個想到的還是逃。
“逃到哪里去?南越軍都打來了,朝廷的軍隊還不知道在哪里,整個臨安府都不一定安全,我們要逃到哪里才能安全?”
不知道是誰說的這話,但眾人都沉默了。
是啊,能逃到哪里去。
張大人可是說了,整個臨安府都和現在的青陽縣一樣,青陽縣要是守不住,其他地方也不一定守得住,除非他們能逃到其他州府。
可是,其他州府就安全嗎?
深城都破了,臨安府要是再破了,其他州府呢?
更別說,他們這些老百姓的腳力哪里趕得上那些騎馬的軍隊的腳力?他們還沒到其他州府,說不定就已經被殺了。
不管怎麼說,留下來反抗,還有一線生機,還能抵擋一陣子,說不定能等來朝廷的援軍。
逃走?那是給南越軍打開大門,讓南越軍一路暢通無阻的占領他們的家園,殺他們的人。
臨安府以及下屬個縣城做的,可不止是把人聚集在城里就完了。
若是那樣的話,這些人估計早都被自己心里的害怕擊碎,早都逃走了。
每天,都有專門的人走街串巷,給老百姓們講留下來抗爭的好處,想盡法子的提高這些人的斗志和熱血。
“大家都別亂猜了,南越軍厲害,咱們也不差,以前打仗的時候,那些個將士還不都是從各家各戶抽去的壯丁?成為將士之前,哪個不是普通老百姓?現在守城的說是民兵,可和以往的那些將士們也不差。”
“對,南越軍也沒什麼好怕的,還不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
“前幾年我們村家家戶戶抽壯丁,那些人不都是去打仗了嗎,沒啥區別。”
普通的老百姓自然是想不到這些,也說不出這樣的話的。
能說出這些話的,都是各村的村長以及有威望的人,這些人每天都會被聚在一起打雞血,目的就是為了穩住老百姓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