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深眼瞅著林懷東以左腳絆右腳的姿勢摔了個狗吃屎,只覺得一陣好笑。
旁邊的安然可不憋著,直接笑出了聲。
林懷東撐起手臂,整個人又軟了下去,嘟囔道:“誰?誰他媽偷襲老子?”
安然趕緊推著江臨深出了門,懶得搭理發瘋的便宜爹。
甘甜秀收拾完東西一出來,便瞅見自家男人爛泥似的癱在地上,她急道:“這咋喝到地上去了!然然呢?”
林懷東閉著眼薅了她腦袋一把道:“乖女兒不是在這兒嗎?”
甘甜秀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將人給攙了起來。
這喝酒誤事啊!
第 172 章 我只是想離你近一點
江臨深的步伐還算穩當,可薄紅的臉頰已經出賣了他。
就連一向清明的眼眸都泛起了漣漪,所謂的看狗都深情。
頂著這般灼熱的目光,安然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干巴巴道:“我送你回去,否則你撞墻上了都沒人知道……”
瞅瞅家里那個便宜爹,喝多了逮誰都叫大哥,現在估計還趴在地上起不來呢!
和他相比,江臨深的酒品算很好了。
甚至連語調都沒有發生變化,隨著安然的靠近,他隱隱透出絲歡喜道:“我不會……”
執拗的神情急于解釋他不會干出這種蠢事。
眉眼艷麗得像午夜盛開的花朵。
惑人。
安然沒來由的咽了咽口水,躲開江臨深的視線,眼神落在對方飽滿的喉結上。
“老傅說的是真的?你真看上他小棉襖了,甜丫這麼小你是咋想的?”整整十幾歲的年齡差,她簡直不敢想。
心中憋悶,手上失了力道,狠狠掐了江臨深一把。
這禍害!居然敢肖想她妹妹!這麼多年來果然沒安好心!
江臨深似痛苦似愉悅的發出聲悶哼,眉眼微蹙,余光瞥向安然。
被酒精麻痹的大腦一時沒反應過來安然是什麼意思。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安然姣好的面容上,壓根就沒細聽她在說些什麼。
手臂上的疼痛讓他恢復了點清明,眉眼低垂,狹長的眼帶出絲無辜的稚態,他反手抓住安然,壓低了聲音道:“我只是想離你近一點兒……”
安然猛的抬眸,瞧見江臨深側顏掩映在黑夜中,眼中似有簇簇幽火。
她的心跳頓時如擂鼓般,明知道這人是喝多了,可言辭曖昧的讓她個成年人都臉紅心跳。
不由自主的想歪了。
未必她的魅力太大,把江臨深扳彎了,不是吧!!
她的臉上帶了些驚恐意味,盯著江臨深道:“臥槽!大哥!親哥!你不會是喜歡老子吧?!”
安然臉上的細微表情被江臨深一一盡收眼底,有驚恐、不可置信、訝異和懷疑,獨獨沒有欣喜,一絲也沒有,江臨深的心如墜冰窖,臉上的血色全無,就像是寒冬臘月被人潑了盆冷水,頃刻間恢復了神智。
他驟然想起件舊事,幼時家屬院有個瘋癲單薄的男人,經常在胡同巷子亂竄,對著他們這些少年郎笑得一臉的殷勤,紀成宇還用石頭砸過那個瘋子,說他是個變態,喜歡男人。
當年的他不過是當笑話來看,還漫不經心的問過,那被瘋子喜歡的人豈不是很可憐。
時至今日,江臨深都能記得當時紀成宇臉上那嫌惡的表情。
“當然,人家恨不得弄死他!平白惡心人呢!”
這句話突兀的浮現在江臨深的腦海。
他扯開個難看的笑容,嘴硬道:“想屁吃呢!回家照照自己啥德行……”
安然神色戚戚然的扯了扯唇角,笑道:“哈哈,我腦子可能進了團漿糊,兩個大男人想啥玩意兒呢,罪過罪過……”
說完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小心翼翼的用眼角余光去觀察江臨深的反應。
卻見江臨深似醒了酒一般,面色正經。
目不斜視。
眼中的春光消散無蹤。
仿佛對她剛才說的那句玩笑話極為抵觸,安然的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兒,她委婉解釋道:“哥,你可別怪我多想,剛剛你那話說的,太讓人誤會了,什麼叫想離我近點啊?”
她尷尬的低下頭,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
江臨深的眼瞳幽深,聲音暗啞道:“不是你要求的嗎?讓我幫你,自然近點!”
思來想去原來是她不純潔了,安然尷尬得恨不得挖個地縫鉆進去。
唯有別人更尷尬才能緩解這種困境,眼看著已經走到了知青大院的門口,安然死豬不怕開水燙道:“那你對我們這麼好,不會是真的看上我家小甜丫了吧?”
江臨深盯著她熠熠生輝的雙目,只覺得頭疼。
他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沒好氣道:“當你妹妹真是天仙呢!滾……”
江臨深說完就進了院子,再不想看這糟心玩意兒一眼。
安然眨了眨眼,這算不算是惱羞成怒了。
她若有所思的往回走,月光拉長了倩影倒映在片片青磚上。
一株名為落寞的幼苗拱土而出,在其心中悄然生長。
……
沈家的效率相當的可以。
趕在過年之前就將林懷東的工作落實了下來,他在外這麼多年的打拼積蓄不菲。
盡數上交給了甘甜秀。
運輸隊的活兒不多,但就他這樣的老師傅一來就想坐穩組長的位置,還是得付出些努力,不可能日日掬在家中陪伴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