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確實有些蹊蹺,但那蕭鄞然應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容淵淡淡道。
“對了,段姑娘,”胥慈忽的想起來什麼,看向了段嬌嬌:“與蕭鄞然同行那女子,方才提起了你的名字來,她說今日看到你了,我并未回答。”
話音落下,段嬌嬌便乖乖將酒葫蘆系在了腰間:“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去哪里?”胥慈一愣。
“去找沈懷冰啊,難為她這時候還想著我,”段嬌嬌緩緩道,“再說了,金色與白色之間的差距這麼明顯,你們心中不也懷疑麼?”
“你的意思是……你去拖住那女子,我們趁機……”胥慈的眼眸倏然一亮。
“我可沒說,”段嬌嬌趕忙打斷道:“我哪有那麼壞。”
胥慈不由笑了笑,轉而抬眸看向了容淵:“少主。”
容淵的唇角向上揚了揚,目光從段嬌嬌身上收了過來,淡淡開口道:“那便再給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
在經歷了那樣一番鬧劇之后,整個客棧經過了一段時間方才安靜了下來。
屋內,沈懷冰一邊給蕭鄞然上著藥,一邊說道:“抱歉,是我拖累你了。”
“這怎麼會,”蕭鄞然趕忙笑道:“若今日我不攔著,讓那海族女子被誅天門的人帶走了,又是一條無辜生命,你不忍心,我又豈會忍心?”
話音落下,便見沈懷冰眸中的情緒變了變,連手上的動作也頓住了。
察覺到這些的蕭鄞然不由輕聲喚道:“沈姑娘?”
沈懷冰回過了神來,繼續給他上著藥,接著說道:“只是這次對方是誅天門,如此,怕是結下仇怨了。”
“誅天門又有何懼?”蕭鄞然緩緩道:“即便散仙盟一直同他們相安無事,那死在誅天門手上的散修們還少嗎?這等買賣人命的組織,早晚都會自取滅亡。”
蕭鄞然的話音才剛剛落下,門外便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沈姑娘,誅天門有事找你。”胥慈在屋外揚聲道。
這話一落,蕭鄞然的臉色就變了:“這些人竟然還敢來,看我……”
“沈姑娘今日不是問過我,空空門段嬌嬌是否也在這海市蜃樓中嗎?”外面的聲音再次道。
眼看著蕭鄞然站起了身來就要推門出去,沈懷冰當即攔住了他:“蕭公子!”
蕭鄞然在她的阻攔下又重新坐了下來,而沈懷冰的目光卻是向著屋門處看去:“段嬌嬌……她在什麼地方?”
客棧的一間空房內,段嬌嬌正看著容淵丟給自己的書,沒過多久,屋門便從外面打開了,胥慈帶著沈懷冰和蕭鄞然兩人走了進來。
“果然是你。”一進屋,沈懷冰的目光便定格在了段嬌嬌的身上。
見狀,段嬌嬌便收起了書本來,朝著幾人笑了笑道:“也不用太吃驚吧。”
沈懷冰的目光往蕭鄞然方向看了過去:“蕭公子,我有話要單獨跟她說,所以……”
“沈姑娘,這空空門的人和誅天門可是一伙的。”蕭鄞然輕蹙著眉心說道。
沈懷冰點了點頭:“我知道,但,我有話,必須要跟她說。”
胥慈的目光也看向了段嬌嬌,只見段嬌嬌朝他笑了笑:“放心,她打不著我的。”
聞言,胥慈便點了點頭,而后便將目光放到了蕭鄞然的身上。
蕭鄞然心中再如何放心不下,在沈懷冰堅決的目光中,到底還是和胥慈一同退出了門去。
沈懷冰剛將房門關好,轉身準備問段嬌嬌話,便見屋內的人率先開口了。
“沈懷冰,你這項鏈是哪兒來的?”段嬌嬌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之前在街上的時候她還沒有注意到,現在看來,她脖子上掛的這條項鏈,可真是眼熟得很啊。
聞言,沈懷冰的手便撫在了那條項鏈上:“你今日來找我,應當不是專門問這項鏈的吧。”
“的確不是,”段嬌嬌靠在了椅子上,“但不能代表這項鏈的事情不重要。”
“那我便如實告訴你,這項鏈是段云風給我的,”沈懷冰將那項鏈解了下來,目光看向了段嬌嬌:“下品五階?”
“瞧不起下品五階?”段嬌嬌挑了挑眉。
“不,”沈懷冰徑直走到了她的對面,“我瞧不起的——是你。”
“有意思,”段嬌嬌并沒有被她的言語挑釁惹惱,反倒是悠然翹起了二郎腿來,微微偏了偏頭:“展開說說?”
沈懷冰則是直接將那項鏈放到了她的面前:“如果這是你送給段云風的東西,還給你。”
聞言,段嬌嬌垂眸掃了一眼桌上的項鏈:“這是給法修用的,你要真那麼清高,那就換成靈石給我,我給你打個折,三十中品,如何?”
“你果然變了,”沈懷冰坐了下來,看向段嬌嬌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你究竟是什麼人?”
“那你又是什麼人,”段嬌嬌輕笑一聲:“我這麼問你,你會乖乖回答我麼?”
“段嬌嬌,我不是來跟你說廢話的,”沈懷冰的眸底劃過一抹惱怒:“你以為我不知道外面的人在做什麼嗎,我在這里,蕭鄞然的注意就在這里,誅天門的人便有機會再去檢查那海族一次。”
話音落下,段嬌嬌收起了二郎腿,手肘撐在了桌子上,撐著小臉看向眼前的人:“那好,你問我一個問題,我可以考慮考慮要不要回答。”
“為何放棄蒼瀾宗,進入空空門?”沈懷冰沉默了片刻后,方才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