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她掉下面紗時,他的驚鴻一瞥,今日中午她靠在美人靠上看著天空的精致側臉……閉上眼睛的時候,這些畫面在腦海中反而更加清晰。
隨后腦海里是燕王“得意”的在他面前宣示對沈千歌的主權。
燕王雙眼下有些發青,這段日子,方醫正天天都來給他看診,吃了那麼多藥,他從方醫正那里也學了許多養生的法子和藥理,特別是他要成婚了,方醫正怕他年輕,一時沖動亂來,特意點過他男女之事上要注意節制。
燕王雙眼下的青黑怕是這兩日大婚不節制所致。
一想到,燕王已與沈千歌成為了真正的夫妻,占有了沈千歌的每一寸肌膚,他壓在心底的兇獸就越發的咆哮起來,想要掙脫牢籠,出來肆虐一番。
就這般好不容易挨到了侯府門口。
顧宸煜進了侯府,常隨就推著他去尋方醫正瞧瞧了,就怕真傷到了哪里亦或是扯到了舊傷。
顧宸煜去了方醫正那,沈嬌嬌就要去婆婆竇茵那匯報。
到了聽雨軒,趙嬤嬤就迎了出來,“夫人,怎麼回來的這麼早?聽說侯爺去了方醫正那?是怎麼回事,老夫人正急著呢,要不是你過來,老夫人也要去尋方醫正了。”
沈嬌嬌立馬拉了趙嬤嬤的手邊說邊往聽雨軒里走。
“嬤嬤莫急,夫君沒什麼大礙,一會子我親自去方醫正那里問問,再回來給母親匯報。”
聽嬌嬌這麼說,趙嬤嬤松了口氣,知道侯爺大概是真的沒什麼問題,否則沈嬌嬌也不會這般沉得住氣了。
進了聽雨軒花廳,趙嬤嬤直接就將沈嬌嬌領到了竇茵面前。
竇茵是真著急了,竟然不在她一向喜歡的聽雨軒的后院,而是到了前院花廳,瞧這穿戴利索的架勢,要不是她來的及時,竇茵已經帶著人出了院子去方醫正那了。
沈嬌嬌蹲身給竇茵行禮,“母親。”
竇茵一把將她扶起來,“好孩子,與我還客氣什麼,出去了一天累了吧,趕緊坐下歇歇。”
“多謝母親。”說著,沈嬌嬌不但沒有自己先坐下來,反而還扶著竇茵的手,讓她先坐下,等竇茵坐下了,她才坐到竇茵下首的位置。
趙嬤嬤連忙讓丫鬟端了茶送來。
兩人一坐下,竇茵就忍不住問:“怎的這麼早就回來了?可在沈府用過了晚膳?”
沈嬌嬌當然知道竇茵想知道什麼,作為母親,竇茵最擔心的定然是她的兒子,之所以開始要與她這般寒暄,不過是為了面子為了照顧她的感受而已。
沈嬌嬌用最真誠的眼神看著竇茵,“母親,您莫要與我客氣,我們現在都是一家人,兒媳知道您最擔心的莫過于侯爺。其實我們提前回來,也是兒媳擔心侯爺的身子。”
聽到沈嬌嬌提到兒子的身子,竇茵還以為兒子的身體舊傷加重了,駭了一跳,“嬌嬌說的對,那母親便不與你說這些客氣話了,宸煜他身子到底是怎麼了?”
就連站在一旁的趙嬤嬤心都提了起來。
靖勇侯顧宸煜可是他們整個侯府唯一的希望,要是顧宸煜有個三長兩短,這靖勇侯府也就倒了。
沈嬌嬌安撫地拍了拍竇茵的手,“母親別急,今日侯爺雖在沈府出了些意外,但身上的傷應該沒什麼大礙,已去方醫正那里了,有方醫正,侯爺不會有事。”
“那到底在沈府是怎麼回事?”
沈嬌嬌便將燕王一腳把顧宸煜踹到荷池里的事說了。
雖然沈府的荷花池不深,顧宸煜又會水,但是他當時畢竟重傷剛剛好轉,擔心他身子有恙,這才提前回來了。
沈嬌嬌說完,竇茵已經咬牙切齒,還從沒有人這般傷她的寶貝兒子!
她看向沈嬌嬌,聲音嚴肅的問:“這件事可確定是燕王所做?”
沈嬌嬌立馬道:“母親,這種事我如何能隨口亂說,是夫君的常隨親眼所見,您若不信,可將他傳來仔細詢問。”
沈嬌嬌都這麼說了,那這件事就絕對不會有假。
竇茵定然是要將顧宸煜的常隨叫到身邊來問一問細節的,但不是在沈嬌嬌面前。
她拍了拍沈嬌嬌的手臂,“嬌嬌,為娘不是不信你,只是這事為娘定要問的清楚才行,咱們顧家雖然人丁單薄,但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主!”
沈嬌嬌頷首,“母親,我懂您的意思,可……可對方畢竟是一位王爺……”
侯府是臣,雖然燕王不受寵,那也是皇家人,在臣子眼里那也是君。
竇茵攥了攥手中的帕子,本來她想將兒子的身世秘密帶進棺材里,可上天偏不給她這個機會,既然已經泄露了,那他的兒子就是皇子,又哪里比燕王的身份差了!
燕王既然敢這般傷他兒子,她如何能讓燕王順遂!
心中雖這麼想,這個時候卻不能與兒媳這般說,竇茵堅定的道:“王爺又如何,在京城,王爺還少了?真就每一個王爺都能活的順心嘛!”
比如當今的兄弟們,當年為了爭奪皇位,鬧的一出又一出,現在如何呢?那當初在大齊呼風喚雨的五王爺,現在不過在禪寺里當和尚而已,粗茶淡飯,連個后人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