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烈捏著紙條,全身緊繃,陸少安在駐地突然失蹤,失聯將近一年的時間里,裴家、陸家都以掘地三尺的標準找他,必須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可是,始終找不到,所有的線索總是查到一半就斷了。
兩家都作了最壞的打算,認為陸少安已經不在人世了;所以才處心積慮地騙裴家七小姐,生怕她受不了打激,有個三長兩短。
可是現在,江州開通電報的第一天就收到這樣的紙條,裴烈對于陸少安的消息,懷疑占了上風。
即使如此,裴烈還是把這事情告訴了裴夫人和梅老,繼續瞞著裴七。
裴夫人一聽當時就站不住了,狠掐了自己的手才回過神來。
梅老之前像裴七一樣,認定陸少帥是縱橫華夏的英雄少年,遲到會成為真正的帥才。可是現在,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烈兒,娘該怎麼辦?怎麼去安慰小七?”裴夫人難得慌亂,她怕女兒想不開,會出大事的。
“去電報廳發電報。”裴烈早就想好電報廳的用處,只是付諸實施的程度而已。
裴烈在前,趙隊長在后,兩人直奔電報廳。
嘀,嘀,嘀……電報發個不停,幾乎只用了一刻鐘,裴烈就收到了來自華夏各地的電報,每一條都能讓他了解更多事情,很快被他畫成關系圖。
綜合分析結束,裴烈認為陸少安被關在戰俘營是真的,但是地址很有可能是假的,幾乎同一時間,他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夢是反的
夜深人靜,蘇溪睡得迷迷糊糊,卻不太踏實。平時嫌裴烈摟著太熱,嫌他的手總是不規距,可忽然不在身邊,又覺得有點怪。
習慣真可怕。
門吱呀開了,鎖門聲,穿過屏風……慢慢地朝床邊走來。
啪,燈亮了。
“啊!!!”一聲尖叫。
蘇溪骨嚕爬起來,捂著嘴直樂:“姐,你這小偷當得太不專業了,被燈嚇著,哈哈哈……”
裴七臉都白了:“溪兒,我做了一個惡夢,不敢去吵娘親,又找不到裴烈……只能找你了。”
蘇溪披了薄衫下床,沏了一杯茶遞過去,“先喝點水,餓麼?我這兒有好吃噠。”開抽屜取出一盒又一盒零嘴兒和小糕點。
裴七什麼都顧不上,咕咚咕咚把茶喝光,蘇溪遞來什麼就吃什麼,好不容易緩過來,美麗的大眼睛蓄滿淚水,幽幽開口:“我夢到少安了……他……瘦得只剩骨頭……”
“我拼命叫他,不管我怎麼叫他喊他……他都不理我……他不認識我了……”
“那邊好黑好冷,下著雪……”
“做這個夢不止一次了,真的,可我一直不敢說,怕說了不吉利……”
“之前硬拉你下飛行棋的前一晚,我就做過這個夢,我怕,念蘇還這麼小……飛行棋真的很好玩……那兩天晚上我不怎麼敢睡覺……”
裴七有些語無倫次。
蘇溪輕輕摟住了裴七的肩膀,什麼話也沒說。
裴七泣不成聲:“溪兒,我該怎麼辦?如果少安真的……我該怎麼辦?念蘇還這麼小……”
“都說夢是反的,可是我一直夢到,少安怎麼還沒回來?”
“可是這夢如果不反,我……”
蘇溪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琢磨著順著這個話題開始,必定不好收場,打岔:“我以前夢到一位謫仙般的男子……濃眉大眼,唇紅齒白,身材碩長,比我還高……”
“啊?”裴七是來找寬心的,“你……”蘇溪不安慰她?
“你是來找我說夢的嘛,來而不往非禮也,”蘇溪從抽屜最下面取出一盤飛行棋,“我們就一起說夢嘛,來,來,來,石頭剪刀布!”
裴七正害怕呢,下手極狠。
石頭砸剪刀,蘇溪輸了。
“骰子給你……”蘇溪事先認輸,裴七的骰子功太厲害了。
果然,不出十分鐘,裴七的四架飛機都可以出門了,心情大好:“然后呢?那人比我弟還帥?”在她心里,最帥的是裴烈,次帥的是夫君,老帥老帥的是裴大帥。
“他剛洗澡出來,周圍都是霧氣”蘇溪借著之前的出糗夢境開始編,“只披一件純白對襟長衫,黑發及腰,哇……美人出浴圖……”
“溪兒,女子才美人出浴呢,男子算什麼?”裴七的注意力分散得很快,“再然后呢?啊,我跳!”
“然后就沒了呀。”蘇溪故作氣餒。
“啊?”裴七不干了,“你這算什麼夢?”
“后來又夢到幾次,”蘇溪特別認真,“我還以為這人會是我夫君……結果呢……”
“溪兒,如果烈兒留長發的話,一定比他美!”裴七是裴烈男色的忠粉,陸少安就是翻版裴烈,她才嫁的。
“所以,夢不到當真嘛,”蘇溪調侃,“早知道不是真的,在夢里我就把他撲倒……”
裴七目瞪口呆,然后噗哧樂了:“溪兒,你怎麼能這麼沒正形?這話可是大逆不道的!撲倒……”
“切,做個美夢嘛,夢里的事情誰能管?”蘇溪得瑟,“我就不信,你沒想過撲倒某些人……”
裴七刷地臉紅了,哪個少女不懷春,怎麼可能沒有?
“看吧,看吧……”蘇溪一小時沒到輸三盤了,“你呢,就是想陸少帥想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而且那夢做得多,就是你擔心他、牽掛他,怕他受傷……”
“可是……”裴七自然懂得這些道理,可她還是害怕。
“你看,我夢到那麼多次,最后嫁的還是裴少帥……”蘇溪故作婉惜,“唉,夢是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