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蘇溪很淡定,“人與人之間,沒有無緣無故的信任,自然沒有應該相信這種事情。您懷疑我也好,不信任也罷,我無所謂。”
“子琰有多好,我很清楚。我是好是壞,您還心有疑慮,所謂日久見人心,您會明白我是什麼樣的人。”
梅老笑了:“繼續練字。”
蘇溪怔了兩秒,這老人家轉話題都不帶鋪墊的麼?練就練唄,有什麼關系?
裴烈忽然有些想笑,印象里外祖父與人爭論,從來都是不緊不慢步步緊逼,直到對方潰不成軍。
原因有二,一是外祖父身份顯赫,沒人敢與他針鋒相對;二是對方總是跳進他挖的坑,順著他的思路走歪。
蘇溪兩點都不占,是個前所未有的對手。
看起來,似乎是外祖父懶得與小輩爭,其實是他怕爭到最后,面子里子都沒了。
梅老又擺開茶陣,還自擺棋局,自己與自己下棋。
裴烈和蘇溪各自練字,互不干涉; 氣定神閑的三人,自成淡定氣場。
……
時間往回退一些,大管家目送少帥和少夫人離開,額頭的汗就有些止不住,憤怒的視線來回掃著惹禍精們,這可怎麼辦?
少帥和少夫人新婚燕爾,還得到梅老的親自指導,裴夫人更是把少夫人寵上了天。這幫碎嘴丫頭是不是活膩了?!有沒有點眼力見?
少夫人和梅老的閑話,也是她們能說的嗎?
大管家的眼睛最毒,不然根本沒法在裴家久待,唬著臉說:“走吧,到夫人那兒說話。采云,你也別走,一起去。”
裴夫人睡得好好的午覺,就這樣被攪黃了。采云本就是她最信任的丫環之一,怕其他丫環不襯手,特意送去給蘇溪的。
裴夫人眼神放冷,采云解釋,大管家如實回稟,四個丫環立刻竹筒倒豆子說得干凈,也不敢把自己摘得一點不剩,只是拼命推卸首罪。
聽了四個人說的話,裴夫人怒從心中起,她那晚只是怕父親為難兒子,派人去靜思園看了一眼,竟然就這樣傳得滿天飛!
“管家,把她們拉出去家法伺候,我這兒的逐出裴家,其他的聽姨娘們處置。”裴夫人這樣做,既是殺雞儆猴,也能給兒子兒媳一個交待。
在裴家,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拎不清的人下場總好不到哪里去。
管家應聲,匆匆把丫環們拖走,在偏院召集仆傭們,一頓板子打得她們哭爹喊娘的;自然也把她們的主子給招來了,雖說打狗也要看主人。
可是主人先把自己狗打了趕走了,其他地位的主子們想保,也要掂量值不值得硬保。結果是一樣的,立刻趕走。
有些丫環還想和她們演些姐妹情深的戲碼,都被采云冷眼子擋回去了,還想不想在裴家待了?有沒有點眼力見?
……
等蘇溪和裴烈練完字回到臥房,采云帶人送吃食以后,把下午的處置照實回稟。
裴烈微一點頭,什麼話也沒說。
采云開始盛飯、分湯、布菜,每個舉動都像是標準程序的侍者,無可挑剔。
蘇溪聽了,有些懵,又有些不安。這里到處都是眼線,防不勝防,連梅老與子琰對峙這樣的事情,都能輕意傳出,足以證明裴家不平靜。
裴大帥和裴夫人聚少離多,裴夫人才是執掌裴家的人,難怪她會說,人的精力有限,必須用在刀刃上。
能挑選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位置上,才是合適的管理者。沒有人生來就會,完全靠后天的學習受挫和積累。
忽然,蘇溪感覺到了壓力。
“少夫人,今晚的飯菜不合胃口嗎?”采云憂心忡忡地望著沒動筷的少夫人。
“菜色不錯,”蘇溪思索了一下措辭,“合我心意。”如果這滿滿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都不合胃口,她還真想不出來哪些才合胃口。
裴烈端著碗,吃得飛快,吃相還很斯文,很奇妙的平衡。
蘇溪輕輕搖了搖頭,吃起來。
采云等他們吃完,帶人收拾干凈,不用裴烈吩咐就退了下去,還關上了門。
坐姿端正的蘇溪,瞬間來了個葛優癱,好舒服。
裴烈看她坐得像散架的稻草人似的,逗她:“不好裝吧?”
“為什麼要嫁到這里來?”蘇溪幽幽地問,“規距好多,事情也好多……好麻煩啊……”
裴烈眼神一凜。
蘇溪立刻改口:“估計過一陣,我就習慣了。”
“你什麼時候這麼怕我的?”裴烈挑眉。
“我一直都很怕你的好嗎?裴少……哎喲……”蘇溪被繃了腦門,抱頭鼠竄,“手勁那麼大,明天我要是長個包出來,就去找裴夫人,說你欺負我!”
裴烈長手一伸,把蘇溪抓回來,摟住抱緊,吻住頗為思念的粉色唇瓣,輾轉親吻。
蘇溪稍稍抗拒了一下,就任由他去,雙手攬住了他結實有力的腰側,順便不死心地摸了一下他的胃部,除了肌肉還是肌肉。
天賦異秉,羨慕也沒用!
第二百五十六章 染成血人
一吻畢,裴烈很大方地解了衣裳:“歡迎參觀。”
蘇溪毫不客氣地把他推倒在床榻上,忽然就想到之前的夢境,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的衣裳已經掉在地上。
這個混蛋,動作怎麼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