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走一圈,她發現,盡管對這里的百姓沒什麼好感,但還是希望能在恰當的時候,拉他們一把。
蘇仁行雖然沒有表示,心里卻滿是欣喜。
尹如霜很高興:“你做得對,誰沒有難的時候,能幫的時候幫一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人幫自己一把。”
蘇溪綻出燦爛的笑容:“不管啦,我要去花市街的蜜餞鋪買梅子,沒有梅子我喝不下藥!”
“是,少夫人。”王副官方向盤一轉,徑直向花市街開去。
第二百二十章 異地戀的思念
等蘇溪把想買的都買了、想逛的都逛了,已經是正午時分。
“爹,我們去看看李副官?”蘇溪望著不遠處、通向裴家外宅,哦不,通向她家的路。
蘇仁行不同意:“李副官恢復得不錯,裴家軍醫團沒有開拔,你不要去。”一想到裴家軍醫團的嘴臉,他就不舒服。
“那我們下館子?”蘇溪其實更懷念小餛飩和小魚糕。
“不用了,”尹如霜反對,“回竹海吧,你要吃藥還要休息。”她哪時不知道自己女兒,就是玩得不想回去。
“回竹海。”蘇仁行斬釘截鐵地回答。
“好吧。”蘇溪看他倆的臉色就知道,今天不聽話,以后就別想再出門。
王副官立刻開車回程,開得既快又穩當,不出半小時就停在了竹海門口。
“咦?”蘇溪看到一名警衛正在門外東張西望,裴烈到底派了幾名副官在這里?
王副官下車開門,介紹道:“少夫人,這是裴家軍通訊兵。”
蘇溪看看王副官,又看看通訊兵,這才發現肩章和胸徽不一樣,問:“請問,有事嗎?”
通訊兵敬軍禮,然后從包里取出一撂份量十足的書信,雙手呈上。
蘇溪接過書信:“謝謝。”
通訊兵問:“請問少夫人,有沒有什麼要轉交給少帥的?”
“啊,有,請里面坐一下,我去拿。”蘇溪飛也似的奔進去。
通訊兵沒有進門,解釋:“我馬上就要走。”
蘇仁行和尹如霜相視微笑,女大不中留啊,嘴上說著不想裴烈,想多陪他們倆。
很快,蘇溪拿著一封厚實的信交到通訊兵手里:“麻煩轉交裴少帥。”
通訊兵敬禮后,很快就消失在山路上。
“早知道有人來取信,我就多寫幾封了。”蘇溪嘀咕道,忽然就看到爸媽臉上的笑意,好囧。
“進去吧。”蘇仁行招呼著,一行人走進去。
膳廳吃過午飯,蘇溪就匆匆捧著信回房了,吃飯速度之快,讓蘇氏夫婦瞠目結舌。
“這孩子,平時吃飯慢條斯理的,”尹如霜嗔怪,“今兒個這麼快!”
蘇仁行取笑:“看樣子,不到吃晚飯,她不會來找我們閑聊了。”
“唉……”尹如霜有些憂傷,一時間想得很多,“等她出嫁以后,我們能見的時間就更少了……”
蘇仁行一想到三個月只剩兩個月零八天,就莫名地失落。
……
臥房里,蘇溪坐在書桌上,按日期排序拆信,第一封信相當厚實,展開以后,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裴烈筆力遒勁的字跡: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愿君多采擷 此物最相思。”
她熟悉紅豆這首詩,可是當初在學校背誦的時候,完全沒有半點相思的感覺,現在卻能感受到字里行間的思念和盼歸。
忽然就笑了,記得微博上用古詩和現代白話做了對比,比“我好想你。”有韻味得多。想著想著,忽然又有些煩躁。
她自認寫的字還不錯。
可是裴烈的毛筆字比自己好一百倍,鋼筆字比自己好十倍,真不爽。
拆開第二封信,又是情詩;第三封信還是……咦,裴烈是怕自己閑著無聊,還是想讓她加深古詩詞修養?
不對,這不是他的風格。
于是,蘇溪拆了所有的信,展開在陽光下,曬了不短的時間,卻失望地發現,沒半點改變。
就是情詩這麼簡單?
……
就蘇溪和這些書信杠上的時候,裴烈剛經歷了一場硬仗,正坐在壕溝里喘氣,鼻翼里充滿著焦臭、硫磺、土腥味和血腥味,這些味道混合成此生難忘的惡夢記憶。
只要聞過一次,到死都會記得。
周圍的人,臉是黑的,全身上下都是黑漆漆的,掩蓋了所有的顏色。
有人在慶幸又活了一天,有人卻永遠都回不了家,誰也不知道下一場仗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所以,每戰以后,總能看到各種匪夷所思的鬧劇,聽到直達天際的笑聲。
每到這種時刻,裴烈的情緒就格外低落,都是華夏子民,在外強占了這麼多土地的時候,還要自相殘殺、爭權奪利?
他擅戰、卻痛恨戰爭,就像他兒時痛恨堆積成山的書,卻要把它們都讀完,才能走出那座二層小樓一樣。
人總要編織一些謊言,安慰自己茫然無措的心。
裴烈的觀念就是,現在打仗是為了以后不打仗,為了離蘇溪描繪的世界更進一步。也是每到這種時刻,他更想念蘇溪的笑顏,充滿陽光。
不由得,他仰望天空,享受陽光灑在身上的感覺,看哪一朵云像蘇溪,哪一朵像落日……這樣,時間會過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少帥,我們以少勝多,敵軍死亡兩千五百七十九人,傷五千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