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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烈、楊瑞麟和周睿,把江州城最近的一年計劃討論了個遍,把各自的分工、重點和難點都圈出來。
三個人都覺得壓力山大,粗略估計,新年能偷閑的日子屈指可數。
“蘇溪說了,不能留你太久,回去吧。”裴烈對楊瑞麟說。
周睿有些納悶:“楊家三少,過年誰家都忙,你怎麼……”
楊瑞麟大囧,臉上卻不動聲色:“我能有什麼事,不忙,不忙,我們可以秉燭夜談到天亮。”
若是換成其他人,知道楊瑞麟的糗事,看他死要面子硬撐的時候,一定憋笑憋得不行。可是裴烈平靜無波,仿佛什麼都不知道,真正的高深莫測讓人猜不透。
偏偏在這時,落日嗷嗷的低吼,聲音傳得極遠,一直傳到二樓。
楊瑞麟打趣:“我說,蘇溪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有點正形,和白虎都能玩成這樣,有點過分了啊。”
周睿不喜歡動物,自然也不了解:“裴家的夜晚也這樣嗎?”
裴烈皺眉,他從沒聽到落日這樣叫過,這種叫聲,更像是白虎們遠距離傳遞消息的低吼,奇怪,難道后山出什麼事了?
忽然,遠處也有白虎發出同樣低沉的吼聲,一聲又一聲,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片刻以后,低吼聲減少了,木質樓梯發出極大的響動,一只大白虎腦袋探進來,縱身躍到裴烈面前,顯得煩躁不安。
周睿嚇得躲到了書架中間。
楊瑞麟皺眉:“這不是落日,裴烈,你家到底有幾頭白虎?”
裴烈還沒來得及回答,白虎叼著他的袖子往外拽,一次又一次,他立刻起身跟上。
“裴烈,怎麼回事?”楊瑞麟緊隨其后。
“不知道,去看看。”裴烈隱隱覺得不安。
兩人跟著大白虎一陣狂奔,遠遠看到小路上圍了丫環和男丁,能聽到落日的咆哮和仆傭們的驚呼。
一位男丁眼尖地看到裴烈,急忙奔過來:“少帥,不好了,蘇小大夫暈倒了。”
“我們想把她扶到花廳去,聽說蘇大夫在那兒,可是落日不讓我們靠近。”
裴烈身形一晃,以最快的速度沖進人群,看到臉色慘白的蘇溪,只覺得心被人狠狠地捏住:“蘇溪!”
楊瑞麟傻眼:“蘇溪!不,裴烈你往花廳去,我先跑去找蘇仁行!”邊說,邊撒丫子往花廳猛沖,一路撞了不少人。
裴烈橫抱蘇溪,右手托住蘇溪的雙腿,發現她的長裙隱隱有血跡,淡淡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驚得他差點失控:“我是子琰,醒醒。”邊輕喚,邊抱起她向花廳奔去。
仆傭們一看,也立刻跟過去,裴家未來的大少奶奶暈在這里,這事情太大了,明天就要訂婚了,這可怎麼辦?
……
花廳里,裴大帥喝多了,拽著蘇仁行吹牛,吹啊吹啊,又吹到他從麻袋里得了一個好妻子,惹得裴夫人哭笑不得。
“老蘇,我從沒想過這輩子會有這麼好的老婆,真的!”
“都說上行下效,我對老婆這麼好,我兒子裴烈對蘇溪一定更好!相信我!”
“蘇溪嫁到我們裴家,你們放心,想看她就來,想接她回去就接!我們絕不阻攔!”
蘇仁行被纏得脫不開身,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嘈雜,順口問了句:“裴大帥,又有貴客到嗎?”
裴大帥一揮手:“老蘇,你今天就是裴家最大的貴客,沒……人比你……更大……了……”
楊瑞麟的大嗓門在花廳外炸開:“蘇溪暈過去了!”
第二百零九章 還訂婚麼?
當啷一聲,裴夫人和尹如霜兩人手中的茶盞摔了一地。
尹如霜雙腿一軟,兩手撐住才沒倒下,咬著牙提著裙擺出了花廳:“楊三少爺,溪兒在哪里?怎麼回事?”
裴大帥兩眼發直,晃了晃頭:“怎麼……回事……誰暈過……去了?”
“在哪兒?”蘇仁行扔了酒杯,緊跟著楊瑞麟一路飛奔,今天出門連診箱都沒帶。
一行人沒跑多遠,就見裴烈抱著蘇溪,后面跟著一群仆傭往這邊來。
“溪兒!”尹如霜只恨自己走得不夠快。
“放哪兒?”裴烈高聲問。
蘇仁行奔過去把脈,眉頭皺得打結, 突然抬頭:“回竹海,我什麼都沒帶!”
裴烈抱著蘇溪往大門外奔去,守在門邊的警衛連立刻如臨大敵,開門、上車,裴烈把蘇溪放到后座上,又想去前面開車。
“少帥,你別開車了!”蘇仁行出聲制止。
裴烈搭到車門的手又收了回去,吩咐道:“王副官,開車去竹海,越快越好!”
“是!”王副官敬禮,發動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
東奔西跑的楊瑞麟只能看著車發呆,心里七上八下的,比去大煙巷還緊張。蘇溪小妮子一向好得很,怎麼突然暈倒呢?
跟出來的裴大帥和裴夫人只看到他們遠去的身影。
裴大帥不明所以地問:“夫人,咱們的兒媳婦怎麼了?”
裴夫人正著急上火,看到夫君醉醺醺的傻樣兒,氣不打一處來,憤憤地捶他:“溪兒暈倒了!”
一陣寒風凜冽,裴大帥驚得酒醒了大半:“溪兒?她不是名揚江州的女大夫嗎?她怎麼會暈倒?我們去看看?”
裴夫人急得團團轉。
正在這時,周睿拱手:“裴大帥,裴夫人,恕晚輩冒昧,如果蘇溪就此一病不起,明日還訂婚嗎?周家可是日夜不休地趕工,明日保證準時交貨。”